听到方知府如此一说,邢师爷直接就懵圈了,他满脸错愕地看着方知府,十分纳闷地说道:“我说,东翁,你当初请我来,不就是因为想招抚流民,特意让我过来帮着解决农耕问题的吗?
后来,由于农耕问题没有着落,我才留在这里和您一起处理政务的。
所以,我这个人顶多算是半个钱谷师爷,对于刑名的事情尚且不熟悉,就更别提什么出谋划策了。
东翁啊,您就别为难了我,我也不是出阴招的那块料啊,要不然您也不会将我留在身边了不是?”
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性格相近的邢师爷,方知府猛然想起了上一个被自己赶走的桂师爷,话说,那家伙可是一肚花花肠子,若是有他在的话,一准能对付得了马都司。
可惜的是,自己当初偏偏看不上他,甚至在他走的时候,自己连程仪都没有送呢。
看来古人这一次又说对了啊,所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凶吉生矣。”,能留在我身边做师爷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会耍阴谋诡计之辈啊。
哎——,事到如今,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又到哪儿去找那个能对付得了马都司的人呢?
想到这里,方知府无奈地朝邢师爷苦笑了一下。
接着,他们两个便有气无力地说起了马都司最近干得那些缺德事儿,说到愤慨之处,方知府甚至会攥起拳头用力敲一敲窗沿。
可是敲完之后,他又变得更加落寞了。
面对方知府那徒劳的发泄,邢师爷也只能陪在一边唉声叹气了。
就在方知府和邢师爷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
一旁的陆远,却支着下巴眼珠子叽里骨碌地转了起来。
他坐在那里听来听去,总算是理清了方知府和马都司之间起冲突的根本原因。
在陆远看来,郧阳城这两位大佬之间的矛盾,并不在那些边边角角的细枝末节上,而是在于方知府想对流民进行招抚,而马都司却想着出兵征剿!
他们这一招一抚之间,政见截然相反,矛盾自然就不可调和了!
正因如此,马都司才会对方知府这个“软柿子”展开疯狂地进攻,而面对马都司地进攻,拥有谦谦君子之风的方知府甚至连招架之功都没有,就更别提什么还手之力了。
对于陆远来说,他本来是没有兴趣掺和官员之间的纷争的,然而,这两位官老爷之间的胜负,却直接关系着青云寨的生死存亡,这他就不能不管了。
现在的他,早已经将青云寨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家,可以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绝大部分的人间冷暖都来自于那个山寨。
在那里,他巧遇了忠诚呆傻的韩少恒,他结识了仁义无双的韩寨主,他帮助了许许多多得了疟疾的流民,他赢得了青云寨里所有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那里的每一寸土地他都是那样的熟悉,那里的每一张笑脸都曾经令他如此地动容。
因此,陆远绝不容许马都司为了自己前程而去践踏青云寨百姓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