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
史今早上领了一杆81杠,递给了李兵:“李兵,你刚来,今天不用实弹打靶,跟着伍六一练习各种持枪的动作就行了。”
“是!”李兵坐在步战车内,努力控制身体的平衡。
也不知道驾驶员是不是故意的,还是路面不平。
李兵差点儿从座位摔出去,脸跟步战车进行了无数次亲密接触。
伍六一朝着车内的三班士兵喊道:“都傻愣着干什么?准备射击啊!”
眨眼间,战车的射击孔,冒出了一串串的火舌,弹道将战车和它们的目标连成了一线。
成才将一辆战车的瞄准镜套准了一个目标,周围震耳欲聋的枪声里响起狙击枪清脆而尖厉的一声,那个活动靶被一枪洞穿。
成才很满意地退弹。
周围的战友们凑在射击孔前,打掉一个一个冒出来的目标,两挺车载重机枪哒哒哒的一阵急速射,听得人透不过气来。
忽然,轰的一声,207号车体猛的震颤了一下,主炮射出的一发破甲弹飞了出去,远处的一个车辆靶轰然爆开。
靶坑里的白铁军,淡定坐着,如老僧入定般闭着眼,听着那些炮弹、子弹在上面不停地飞舞,他用粉笔在墙上画着杠。
“那个不知道过日子的用重机枪“泼水”?”
“这狙一听就是成才,快、准、狠。”
“哎呀,破甲弹都用上了,这是又要搞演习了吗?”
许三多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枪炮声和从工事口飘进来的火药烟雾,让他感觉到热血沸腾。
他激动得时不时地站起来,却一次次地被白铁军硬拉着坐下。“许三多,做坑主就得坐得住,因为子弹不会长眼睛。”
在战车们的轰击下,那些活动靶转眼就被完全地收拾掉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半埋入式的地下掩体。
“下车冲击!下车冲击!”指挥车上又传出了高城新的口令。
战车的舱门随声打开了,里面一身火药味的士兵被放了出来,匍匐着向那些目标接近,战车上的伪装烟幕发射了出去。
烟幕中,火焰喷射器的火光撩开了一个地堡,随后一发火箭弹飞出撩开了另外一个地堡。
先锋战车207在山腰上把一个个简易工事,统统地碾为了平地。
李兵跳下战车,跟着伍六一的脚步往前发起了冲锋……
许三多从工事的缝隙里看见了成才,他激动得大喊着“成才”的名字。
成才当然听不见。
“别喊了,听不见的。”白铁军玩着手中的粉笔头,“现在你知道啥叫绝情了吧?”
许三多茫然坐了下来,终于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情”。
两人就这么待着,直到偃旗息鼓,战车载着步兵轰轰地回驶。
弹着点未尽的硝烟仍在冒着,周围一片狼藉,靶坑里的兵冒出来,查着靶用旗语报分。
有人远远地朝这边喊着:“靶坑里的,出来吃饭啦!”
许三多茫然地从阵地上下来,在弹坑与战车的辙印中走着。
打饭的时候,史今问道:“许三多,今天有什么体会?”
许三多说道:“我啥也没看见,就听见响了。我现在耳朵里还在嗡嗡地响呢。”
其实,这只是个开张,在后来的日子里,白铁军离开了那个绝情谷,许三多成了唯一的坑主继承人。
而且他晕车特别厉害,晕得大口大口地吐,吐得旁边的兵不得不鄙视地看着他,没有人表示同情,因为最悍勇的装甲侦察连居然存在着一个晕车的兵。
高城也已经熟视无睹,在对待许三多,他已经找出一个最简单的解决方法:不看,或者直接选择了漠视。
这种态度会传染,七连的其他士兵也很快学会了高城式的目光,他们心里下意识忽略他。
不到一个星期,钢七连看许三多的眼神都像在跨越障碍,而且是那种毫无难度纯属多余的障碍。
钢七连的越障练习,障碍设得有些夸张,比旁边连队高出一米的垂直障碍就至少有四五道,而兄弟连队那个才是标准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