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则毫无反应。
李梦拿过许三多手中的烟盒,“许三多,反正你也不抽,要不我先替你拿着?”
说着,李梦点上一支,把剩余的装进了他的口袋,再继续说道:“在这里,你们会逐渐懂得一个道理——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因为漫长。无论如何,我们可以把有限的生命用在无限的事业上,这一切,指导员他根本不会明白的。”
李梦对着荒原做出如上感慨……
何红涛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几乎把一碗面条扣在自己的脸上。
老马面无表情,递过一块擦桌子的抹布。
何红涛不知道,用来擦了擦嘴:“老马,你要好好干,这是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老马像一个看透了画得大饼并不香的人,他早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好哄,一句心里话说了出来:“光荣个蛋,艰巨个屁。”
何红涛气得把碗重重一放:“五班长!我说你怎么也说脏话?……立正!看着我!别把眼睛转来转去的!”
老马立刻便戳成了一根人桩,只是眼神闪烁,回避着何红涛愤怒的表情。
何红涛恨铁不成刚:“老马,你看你以前多好,现在呢?现在就像那屋里的几个老兵油子。”
对一个曾经是三连模范班长的人,这话说的很重,何红涛以为老马会被刺痛,老马却只是念天地之悠悠地叹了口气:“我改变不了环境,但我可以融入环境。”
“一年半,”何红涛也叹了口气,“你从红三连最好的班长混成现在这样,只用了一年半,我想知道为什么?”
老马不说话,眼神直直地看着窗外的草原。
没有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有优美画面,草原上没有牛,也没有羊,草也很少,因为地下是一层矿石。
按照矿石的检测,是一种铜矿石,只是含铜量太少,达不到开发利用的价值。
何红涛也看着草原。
两个人,两个窗口,此窗的草原和彼窗的草原没有任何区别,全都是一望无际的荒凉。
何红涛发现了老马眼神的变化:“你又要说赖这个地方?”
“不知道,兴许赖我自己。”
何红涛拍拍他的肩膀:“好吧。苦处我知道,连里也记得。连里正给你力争三等功,说白了,能在这个地方待下来就该无条件三等功,退伍找工作管用,我不会让你呆在这里干耗。”
老马低下头:“别别!指导员我没说要走。”
何红涛又诧异又生气:“那你怎么办?一世英名非要晚节不保吗?你没带好那几个兵,倒让他们把你带坏了!不趁早光荣退伍,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老马嘘了口气:“指导员,你知道吗?方圆几十公里就这几人,想要好好的待下来,那就得明白,多数人是好,少数人是坏,少数必须服从多数。”
如此丧失原则的话几乎让何红涛又一次发怒,但他只是瞪着老马狠狠地指了指。
老马所说的多数人,就是指李梦、老魏、薛林三个人。
一比三,他必须妥协。
……
李梦带着李兵、许三多围着四间房子和岗亭绕了一圈。
李梦抽着烟,披着军大衣蹲了下来,看着夕阳下的草原不再说话。
李兵找了一块石头,垫到屁股底下坐下。
许三多立正,对着李梦问道:“李梦,咱们今天的训练计划是什么?”
李梦一愣:“什么训练计划?”
许三多解释道:“按照新兵连的计划,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我一般都会练习单杠。”
李梦眨了眨眼睛:“咱们这里没有单杠,也没有双杠,更没有操场,只有一个营地和一片草原,听明白了没?”
许三多想了许久,说道:“我明白了,这里只能踢正步和跑步对不对?那我现在可以跑步吗?”
李梦内心逐渐崩溃:“行行行,你爱跑就去跑吧。”
“是。”许三多敬了一个足够标准的军礼,然后向后转,开始往大草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