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方先生应该也知道,宋末蒲家干的事情吧?”
听到“蒲家”两字,方孔照愣了下,然后说道。
“大人是担心养虎为患?”
眉头一皱,方孔照又说道。
“那些土酋只要臣服于咱们,应该翻不起什么浪吧!”
“你觉得他们会甘心臣服于咱们吗?”
施奕文边说边坐回了椅子。
“有野心,那也是要看实力不是?荷兰人以区区千人就能占据巴达维亚,况且是咱们,既便是他们心有不甘,也不过是蚍蜉撼树而已,也是无关大局的。”
“哦,无关大局?何以见得?”
施奕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首先,自我朝入南海起,当地各土邦就一再的向咱们示好,甚至就连同荷兰也希望能够与天朝修好,可无论是土邦,还是荷兰人,之所以主动示好,根本原因就是还是基于对天朝的敬畏之心。当然了,土邦是希望借天朝之力,能够阻止荷兰等红夷蚕食,而欧罗巴人向来以求财为主。而咱们又控制着天朝的各种货物的供应。以他们的禀性非不得已,否则绝对不希望得罪咱们,当然了,咱们肯定是要把盘踞在南海各地的红夷赶走的,而那些红夷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天朝支持各土邦。”
“所以?”
“所以只要我们赶走当地红夷,取而代之,当地土邦于我是不会构成任何威胁的,除了实力之外,最重要的是当地土民对天朝的敬畏由来已久,有了他们的敬畏,再稍微施以手段,那些所谓的素丹,不过也就是摆在那的泥菩萨而已!”
方孔照斩钉截铁的说道。在北港宣慰司当差一年多的时间里让方孔照对“天下”一词有了过去从不曾有过的理解,尽管在过去他也曾通过西人的书国籍了解到中原之外的世界,但是他不曾想到,那个世界居然距离大明如此之近,也不曾想到中原以外的世界会如此的精彩。
而荷、西、葡在各地的扩张,南海甚至印度诸土邦之间的角逐,甚至让他看到了春秋战国纷争问鼎天下的味道。
也正因如此,原本只是混日子的的他立刻就来了精神,不仅仅因为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更重要的的一点是,这个陌生的世界,让他本能的嗅到了一种危机,一种前所未的危机。
为了了解这个曾经有所耳闻,可实际上却是一无所知的世界,他不但通过各种渠道尽可能了解欧洲各国的基本状况,还时刻不忘收集从各地传来的诸多情报,用以分析各方的关系。一个新的天下呈现在他的眼前同意,让他的危机感更浓了。
在他看来,这个危机是从不曾有过的,甚至远超过史书上描述的任何危机。
“大人,南海土邦即便是有所异动不过只是癣疥之疾,眼下正逢恒古未有之变局,红夷才我天朝的心腹之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