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们。”
金老看到魏武,仿佛瞬间就恢复了,也有了些力气,挣扎着要起身。
魏武也没有阻止,他知道师父撑不了多久,便拿过一旁的被子支起他的上半身,金老斜靠在炕头的被子上,缓慢地开口道:
“孩子,这不能怪你,我们都已经九十多岁了,早就活够了。
也就是心里一直牵挂着彼此,都舍不得先走,强撑着指望有一天可以见上一面。
还真是老天有眼,让我们两临死见上了一面,还相互陪伴了这么长时间,虽死无憾了!
小武啊,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哪有相逢的可能,就算见到了,那也是阴阳两隔。
你给你师叔续了一个月的命,让我们两兄弟一起度过了最后的时光,我们两都打心里谢谢你。
我见到了弟弟,尚复师父的后人也接上头了,我的心愿已了,就不留恋这个世界了,只想陪着弟弟一起去那边。
所以,这一个月来,我瞒着你们,每天晚上给金河做按摩,这才让自己的身体很快垮了。
金河也知道,这是我们两商量好的,他不愿意留下我一个人先走,让我伤心,我更不能看着他先走一步。
所以啊,真的不怪你,我们都乐意。”
歇了口气,金老摆手阻止了魏武说话,冲一旁眼泪汪汪的金丫招了招手。
金丫在金老醒来后便没有再哭,只是跪坐在炕上,看着金老和魏武说话,这时见金老冲她招手,便从炕上爬了过来。
金老捏着金丫的小手,继续道:
“金丫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了,你师叔都跟她说好了。
这丫头虽然年纪小,表面倔强,可心里什么都知道,这是个苦命的孩子,你师叔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了。
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弟子,金河他也只有金丫一个牵挂,你必须要好好照顾她。”
魏武流着泪使劲点头:
“是,师父,我一定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决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金老咳了两声,说话已经不能连贯了:
“我们走后,就葬在东北吧,在小兴安岭那边找个地方。
那边离我祖上的老家蒙古,以及后来的家乡俄罗斯都比较近,坟头就朝着西北吧,两边都能看见。
那边虽然没有亲人了,可毕竟,是我的家乡。
金丫,这丫头,说什么,也不愿离开,她爷爷,说要,常常到坟上看看。
于是我两,就想了,个办法,你把,我们的头发,带一些过去,再弄些,衣服,什么的,在你那边,立一个,衣冠冢,方便,你们,祭拜。”
说到这里,金老的力气明显跟不上了,说话越来越吃力,魏武放他躺下,老人伸出一只手握住一旁早已冰冷的金河,缓缓对魏武说:
“你做的,那,些,事,我,很,满意,好好,努力,振兴,中,医。”
说完,老人便再次陷入了昏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魏武摸了一下金老的手腕,便不再动作,默默地握住师父的手,泪水流了一脸。
一刻钟后,金老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