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境普通的妇人,却让他沉寂如死水的心再起涟漪。
“陛下,那个小妇人是月前才来京城的外乡人。”
“据了解,她住的地方是租来的。丈夫在外面做小买卖,她平时就与一个粗使丫环在家。”
“为了打发时间与帮衬家用,她闲来无事就会自己做些绣品来卖。”
皇帝当时听到这些消息,内心似有头沉睡的野兽隐隐将要唤醒。
他忽然又有种年轻时才有的热血与冲动。
一种隐秘的冲动。
有了第一次偶遇,然后就有第二次。
第二次,皇帝出现在那棵大槐树附近时,并没有急着走到那妇人的小摊子前;而是隐在暗处,默默地望着她,望了许久。然后才佯装不经意的样子,前往她的摊子买了一条丝帕。
那个年轻秀丽的小妇人仿佛并没有认出他来。
热情地给他介绍了上面所绣图案的含意,又介绍了别的绣品。
但皇帝没有买其他,只与第一次偶遇一样,买了一条她亲手绣的帕子。
皇帝隔了五天,第三次出现在那个偶遇小妇人的宅子前。
那一次,他有意无意离她近了些;而且,那次跟她多说了几句话。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回想那一次见过她之后,他回宫时,一路心情都愉快且充满莫名的激动。
他那时就想着:“再见几次,如果见了她六次之后,朕对她越来越欢喜越激动,朕就——”
今天,是皇帝为了见这个小妇人一面,一个月来第五次微服出宫。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皇帝心情开始渐渐变得浮躁起来。
他紧盯着那个小宅子的门前,却一直没见有任何动静。
本该跟平常一样出来摆摊的小妇人,已经迟了一刻钟仍没有露面。
皇帝的眉头不知不觉拧了起来。
他双目紧盯着门口,手缓缓敲了敲车壁。
很快,有人在外面恭敬垂首:“黄老爷有何吩咐?”
皇帝默了默,传出的声音不怒而威:“那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一直在附近留意吗?”
“她出了什么意外?”
“病了?还是别的事情?”比如她那个外出做买卖的丈夫回来了?
“为何今天没有出来摆摊卖绣品?”
皇帝声音很缓很沉,但莫名透出一股让人畏惧的杀意。
而这股杀意里头,还矛盾的夹杂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急切与担忧。
外面恭敬垂立的侍卫禀道:“黄老爷,属下不敢怠慢,一直都在附近留意。”
“据属下所知,自前天她偶感风寒之后,就没再出来摆摊卖绣品。”
“宅子里头住的还是她们主仆。”
言下之意,那个小妇人外出的丈夫并没有回来。
“这两天都是那个婢女出来摆摊。不过,那婢女出来摆摊的时间并不固定。”
“属下猜测,是因为婢女要熬药,做家务活等原故。”
“像眼下这时辰,婢女应该还在屋里忙活。”
皇帝沉默了一会:“确定她只是感染了普通风寒?”
侍卫道:“属下去药堂问过大夫,确实只是普通风寒。”
皇帝又沉默下去。
内心在天人交战。
他是直接露面去敲开她的门,还是继续默默在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