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抱过来时,还在她怀里睡得十分香甜。
苏潼没立刻将孩子交给公主府的乳娘,而是示意青黛将单据拿给公主。
“这是账单,麻烦先结一下。”
“上面包括治疗费、医药费、住院费、护理费、伙食费,”苏潼顿了顿,讥嘲地撇了撇嘴角,“还有,扰民造成的精神损失费。”
安庆公主脸色听闻她后面补充的半句,一张脸霎时成了渐变色。
附马赶紧在她开口前,抢先说道:“这——一共多少银子?”
忽然又想起传闻,说是舞阳郡主给人看病,都用金子来算诊金。
他脸色微微变了变,有些忐忑地等着苏潼说那个数目。
安庆公主还没看完账单,苏潼已经准确地报出费用:“哦,不多,也就千余两。”
附马登时抽了口气:千余两金子还不多?
苏潼淡淡一笑,眉眼带着讥嘲弧度:“银子。”
附马:“……”
狂跳的一颗心缓缓平复。
安庆公主指着账单,怒声质问:“这扰民费是什么鬼?”
她就说苏潼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落魄千金。
什么玩意?
还敢跟她提什么精神损失费!
苏潼不紧不慢道:“公主一大早就来郡主府,又是拍门又是叫骂,还对我府里的下人又打又骂。”
“有件事公主得记清楚,他们是我郡主府的下人,他们只需对我这个主子尽忠职守就行。”
“公主私闯民宅,扰人清梦就算了。可你对我府上的下人喊打喊杀;已经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以及精神损害。”
“这当然得额外付一笔费用,用来补偿他们。”
“按照律法,私闯民宅,这可是要入刑的。”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苏潼欣赏着公主不停变换颜色的脸,语气越发慢悠悠,“自然,公主犯法,也是同理。”
安庆公主不在乎这一千两银子。
但是,她不能认同苏潼的说法。
自然也不能痛快给出这笔银子。
不然,她“私闯民宅”的罪名就要粘到头上,再洗刷不清。
如此屈辱的事,她怎么可能承认。
“舞阳郡主真是好命,”安庆公主嘲讽道,“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奔波,你却还在睡梦中。”
“我还真没见过京城有哪户讲规矩的人家,在五更天还没起床。”
说她没有规矩?
像个暴发户?
苏潼眼眸半垂,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嘴角:“公主跟我讲规矩啊?”
“真是不好意思,我母亲在我三岁未懂事前就去世了。”
“没有母亲教导的孩子,是这样的了。”
眸光一转,又淡淡道:“不过公主一定知道珠儿习惯睡到三更天就起床吧?”
“公主一定也清楚珠儿三更天起床后,需要别人陪她玩耍,喂她吃东西;然后一个时辰后再睡下;对吧?”
“对了,我记得珠儿现在刚好三岁零五个月。”
“这样说起来,珠儿比我的命好多了。”苏潼直接怼到她面上,“公主说是不是?”
附马:“……”
安庆公主差点被她噎到心梗发作。
“你、你这是咒我——”
“公主多心了,”苏潼微微一笑,“珠儿如此活泼可爱,我希望她能一直幸福快乐。”
“公主现在觉得,这千余两银子我收得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