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出来帐篷,瞥了一眼张休。
“暗中派人盯住苟安,一有异动,即刻擒来见我!”
“末将明白?”张休恶狠狠地扫了眼身后方向,对左右挥了挥手。
两名士兵领命,像门神一般站到苟安帐外。
马谡“嗯”了一声,又吩咐道:“将此地战报呈书,着快马速速报于丞相知晓。”
张休郑重地点了点头,快步去安排。
……
营帐中,苟安伫立不动,浮想联翩。
投奔魏国?投奔司马懿?嗯,这可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马将军言之有理!
学会了,学会了。
苟安嘿嘿冷笑了一声,将这个念头埋进心里,以备不时之需。
原本在马谡来探视之前,他已经萌生出今夜悄悄打开城门,投奔张郃的念头。
这个念头很坚定!
属实是马谡之前收了孝敬钱还要捶他的行为,让他对自己渺茫的前途产生了怀疑。
和马谡这样心黑手辣的将军共事,太叫人憋屈了。
最关键的是,以后都不能在运粮时快乐的摸鱼,惬意的饮酒了。
不能饮酒,他的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谁愿意这么活着?
反正他苟安不愿意过这般了无生趣的日子。
但是现在……看在马谡亲自来探视的份上,就暂时不去投奔张郃了。
哼哼,本运粮官官虽不大,却能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能左右几千人的性命!
玛德,你们一个个将军、主帅,都对老子好一点,惹毛了本运粮官,立马就去投奔司马懿!
就问你们怕不怕?
“哼哼——”
苟安趴回木板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他想通了,其实待着蜀中也蛮好的。工作压力不大,俸禄还算丰厚。倘若可以一直待下去,鬼才愿意去魏国喝西北风。
更不用说,干燥少雨多风且寒冷北方,哪有四季温润如春的蜀中舒适!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苟安咂吧着嘴,趴在马拉木板车上,押着粮草车队赶赴陈仓。
酒被没收后,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完整了。
但是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要找回场子,也只能等见了丞相之后。
一想到丞相,苟安瞬间联想到很多猜测。
两个三岔口的城池建好之后,张郃的军队便被堵在了外围,陈仓道已成安全道,不需再派兵马护送。
虽然粮道安全了,但这场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
因为他所押送的这批粮草,已是蜀中能够筹集到的最后一批粮草。
这场北伐曹魏的战争,从春天打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小半年。
蜀中再没有多余的粮草可筹集。
没有粮草,就意味着战争即将结束。
而战争结束,则意味着他这个运粮官的带薪长假即将开始。
这个假期有可能是一年,有可能两年或更久。
这怎能不令人心生期待!
苟安深知,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里,就业压力太大了,无论到哪里,都很难找到这种“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好工作。
所以能继续待下去的话,谁会愿意投敌呢?
一想到漫长的假期即将来临,苟安郁闷的心情就莫名地愉悦了起来,就连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也觉轻了许多。
不过,平白无故挨了顿打,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揭过去。
他苟安可不是只会吃亏不会还手的人!
苟安领着车队走走停停,刻意在路上多耽搁了几天,终于在六天后,赶到陈仓城下。
交接完粮草,苟安一瘸一拐的进了丞相帅帐。
甫一进来,苟安便扑倒在地,一脸委屈的哭诉道:
“丞相,您可要为下官做主呀!”
“那马谡……那马谡……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