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仅打过两次胜仗的五千“新兵”。
更别说,被赵云疑兵戏耍了半个多月的魏军,此刻正恼羞成怒,急需一个出气筒,狠狠发泄一番。
这要是万一撞到对方的刀口上……
怎么办?
怎么才能改变马将军坚决带着大家去死的决定?
就在三人心中盘衡不定的时候,马谡开了口:“你们三人这般神色,莫不是怕了?”
言语间,马谡微微抽出腰间宝剑,用讥诮的眼神环顾三人,冷笑着说道:
“人终有一死。”
“若不能轰轰烈烈。”
“那与咸鱼有什么分别?!!”
“你们三个,谁不想去可以明言,本将决不勉强,立马送你们离开此地……”
三人闻言大喜,许慎抢先道:“将军此言当真?我……”
“我想……”
“我想离……”
不等许慎说完,张休和李盛便争先恐后表了态。
马谡大手一挥,打断了三人后半截话,抽出长剑,瞄着大石旁一颗手臂粗的歪脖子树,挥手斩下。
沧――
歪脖子树应声而断,切口平滑。
好快的剑……三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马谡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三人,继续说道:“谁想离开,谁想留下?”
三人连忙交换了下眼神,瞬间达成共识,许慎迅速将涌到嘴边的三个字,换成了“想留下”。
张休紧随其后,不假思索地说出“留下”两字,眼神诚恳又坚定。
马谡手持长剑,目光紧紧盯着李盛,语气很是不善:“你想离开?”
李盛一时语塞。
他方才嘴快,喷出了“我想离”三字,这会忽然有点拐不过弯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马谡,李盛支支吾吾道:“我想离…离…离将军您近一些。”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盛大口大口喘着气,几近虚脱,额头上湿漉漉的,一片晶莹。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会死在马谡的剑下。
还好,惨剧没有发生。
还是将士和睦,兄友弟恭。
“很好。”马谡点了点头:“既然大家目标一致,那么此次攻打长安的计划,就需要好好讨论一下。”
“李盛,你觉得应该如何攻打长安?”
李盛咽了口唾沫,抹了把额头:“将军,末将没读过几天书,不知军机战策,不知该如何攻打长安。”
这时,劲风稍缓,河谷间除了兵士们密集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
四下里一片肃杀氛围。
三人都在蹙眉沉思。
张休眼神忽然一亮,提议道:“将军,依末将看,不如先趁其不备,偷袭陈仓。”
“末将素闻陈仓城地处险要,城防坚固。倘若偷下此城,我军便可立于不败之地,或攻长安,或归汉中,皆可因势而定。”
此言一出,李盛和许慎忽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长安太难打了,陈仓完全可以试试。
如果说攻打长安的难度是一百的话,那么攻打陈仓的难度就是九十。
而且,将攻打的方式改成偷袭的话,难度最多五十。
两害相较取其轻。
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思及此处,为了打消马谡攻打长安(带着大家去死)的决定,李盛当即拍着胸口表态道:“将军,若攻陈仓,末将愿为前部先锋,登城杀敌!”
“将军,末将也愿为先锋!”
“将军,俺也一样!”
张休和许慎也先后表明态度。
若攻陈仓,我等皆愿死战;若攻长安,马谡将军请记得给我等收尸。
如果将军您能活下来的话……
马谡闻言大喜,当即拍板定论:“好!”
“就攻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