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对!还缺一只猫。
嗯她撅起嘴翻着眼白歪着脑袋构思着,以她甚少表现出来的——那种只有小曼才会有的痴颠模样构思着。
突然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贴上她的面颊,是文浩。她直到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文浩猜想他应该是要告别回家了。
“晚安文浩。”
文浩会心笑笑,“晚安宝贝!”
“你不生气了就好。”文浩说着又不满足地俯身吻吻她的头发。
“下不为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自然知道,此刻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足以说明一切。不过,小敏也自然不会看见那埋在她发丝间的脸庞,包括那张精致脸庞上,此刻的表情。
”对了,你的车我下午时候叫人拿去修了。“
”哦。“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好,晚安。“
”爱你。“文浩再次俯身吻吻她的脸颊,然后起身离开。
走到公寓楼下的便道上,仰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文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信步朝着停车场走去,而此时的他,对家里即将发生的一切还毫无觉察。
启动车子,朝着郊外的方向驶去。他有点想不通,父亲最近为什么搬到了那个偏僻别墅去了。
唉,不想那么多了。今天都已经够他心力交瘁的了,他只记得父亲中午时候打电话叫他晚上过去一趟。
夜晚的风很是凉爽惬意,车子两侧的挡风玻璃被他降到了最低。在阵阵畅快凉意的包裹下,他的耳朵有些发烫。
车子很快就开上了通往郊区的路线,被他甩在身后的道路上空,是巴黎郊外的灿烂星夜,星星到了这里便开始多了起来。
而在同一片苍穹下的同一城市里,存在于另一个角落的李连城依然在保持着那个偏执的姿势俯身做着笔记,被灯光照耀通明的写字楼里,南溪刚刚完成今天的最后一项日程。
慧敏和小曼躺在各自卧室的床上发呆,她们的母亲则看着床头柜上的那份文件和支票陷入深思。
水手俱乐部里,船长和道格坐在昏黄的灯泡下摆弄着威士忌杯子,他们在等候着出海行动的杰西,以及其他几位水手的消息。
船长晃晃杯子里的冰块,好让那噶哒噶哒碰撞出来的清脆,掩盖住生命之钟倒走的声音。
毫无疑问的是,杰西出海了。而方块k的生命之钟,将会在今夜停摆。
当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不,在杰西的字典里,没有意外。
滴答,滴答,滴答
连城依旧无眠,
滴答,滴答
小敏关掉了床头的灯盏。
滴答、滴答、滴答
南溪匆忙赶往赴约的路上,
滴答,滴答,滴答
在月色的掩护下,杰西翻上那道围墙,
滴答,滴答
文浩耳畔的风声依然清冽,
滴答,滴答,滴答
落地窗前的父亲在等儿子回家。
滴答,滴答
水手们持枪越过封锁,
滴答,滴答,滴答
俱乐部的灯塔依旧昏黄,船长撑起胳膊打盹。
滴答,滴答,滴答
城市里某个角落传来女人的哭喊,抛锚的车子用引擎发出颤巍巍的控诉,
犬吠、鸣笛,焦躁的男人猛拍方向盘,呕吐的酸臭从酒吧的天台坠落又蔓向别处,士多店里唱片机嘎巴嘎巴的跳轨声,伴着城市的脉搏微微律动;
几个酒鬼在大街上嚷着要裸奔,年迈的清道夫用镊子一个个夹走他们丢弃的罐子;古董沙发里,船东轻抚他的手杖;
滴答,滴答,滴答
灯红酒绿,这城市永远不会疲倦。
滴答,滴答生命之钟奔走不息,灯塔之光穿破黑暗,光之粒子涌向城市上空,夜空下的城市里,是进入梦乡的公主、和跳上南瓜马车的姑娘,还有那难以入睡的孤独骑士。
滴答,滴答
等待水手回航的船长,
滴答,滴答
落地窗前的凝望。
滴答,滴答,滴答
船东轻抚他的手杖;
滴答,滴答
没有人会相信,清道夫口中抱怨的肮脏。万家灯火的掩护下,这城市永远体面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