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率军先走一步,屈万,你让后面那群倭寇给俺加快速度。”骑着骡马的赵大海,实在是看不惯这些行军婆婆妈妈的矮子,不由得破口大骂,“要是天黑之前赶不到丰冈城,看老子不教训他们。”
对于这些刚刚强征来的扶桑足轻,屈万心中也在不断地吐槽。
一个缺乏训练的士卒根本就上不了战场,更别提这些刚刚做好武器的农夫了。
人手一根削尖的竹枪,是佐贺家能提供给足轻最好的装备,和顺天营战士手中的钢刀不可同日而语,至于火枪更是这群乡巴佬没有见识过的。
在屈万的不停催促下,前来帮倒忙的500足轻终究是慢慢提上了速度,可即便如此,最早也要明天中午才能抵达丰冈城。
“弟兄们,加快点速度,到了丰冈城就能休息了。”屈万不断用语言激励着着500足轻。
“大人,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能不能休息片刻,让我们休息片刻。”此时足轻头扶着腰颠颠簸簸的走到路旁,屁股朝地上一坐。
还没等屈万说话,他就径直让身后的足轻停下。
“信夫阁下,今晚必须要到丰冈,还是不要让赵大人为难的好。”屈万认识此人,小山信夫,佐贺家的家臣,两者是平级,也不好大呼小喝。
“这叫什么话,那日大将军发布军令的时候,我也在。”小山信夫轻蔑的看了一眼屈万,然后接过身旁妙龄侍女送来的一壶酒水,“咕噜咕噜”畅饮起来。
“妙哉!你们基隆的酒水就是不错,比家里的清酒好多了。”
小山信夫自顾自言,完全没有注意到屈万眼神中的杀意。
出征还要携带侍女,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也不知道到佐贺家怎么能让他来助阵。
“去转告赵营,说是信夫大人累了,不想走了。”
看到屈万派人去通知赵大海,小山信夫也有了些慌张,推开身旁的侍女,走到屈万身边。
“屈大人,也不必如此啊,赵大人要赶路,你就让他先去吧,我们慢慢走,我保证明日必然率军抵达。”
小山信夫笑嘻嘻的将酒壶送到屈万手中,却发现他根本不吃这一套。
“赵营的军令就是如此,你要是办不到”屈万冷哼一声,“军令如何,不用我说了吧。”
就凭你也敢和我套近乎,痴心妄想,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扶桑男人。
为何扶桑女子温柔若水,百依百顺,这男子却是废物一个,全然无用。
“哼,我可是佐贺家的女婿,赵大人来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看到屈万不吃敬酒,小山信夫立马亮出自己的“尊贵身份”。
“再者,昨日大将军的军令可是命我等明日抵达丰冈城,我合情合理,又何惧哉!”
小山信夫高傲的抬起了自己头,立即引得身后足轻们的一阵追捧。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突然,山间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大吼。
“违抗军令者,死!”
瞬间,赵大海率十数骑兵冲出林间,策马停在小山信夫身前,还没等他辩解,刀光一闪,当即削去他的头颅。
人头落地,小山信夫的眼中竟是恍然、不可思议。
还没等足轻们反应过来,赵大海又向他们举起了屠刀。
“凡是追不上部队者,一律斩杀。”
冷冰冰的军令犹如死神一般响彻整个林间,只要有不奋力前行的人,骑兵的钢刀就会落在他们头上。
即便他们如何拼命求饶,屠刀也不会停下。
直到他们追上前面的顺天营,赵大海才策马离去。
屈万被留下来统领这群足轻,“你叫什么名字?”,之前他留意到一个跑得最快的青年。
“大人,我叫稻田大郎,下川人,家住在”
“等等”屈万立马打断了这个想要喋喋不休的家伙,并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去数一数,还剩下多少人。
片刻后,稻田大郎回禀,“151人。”
乖乖!
老赵还真是冷血啊,还没打仗呢,这些扶桑足轻就死掉了三分之二,还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只要好好赶路,赵大人不会再杀人了。”屈万将手搭把在稻田肩上,好言劝道。
“大人,我一点也不伤心,我们这些农家出生的天生劳碌的命,没什么本事,就是体力好。”
出乎他的意料,对于那些死者,稻田不悲反喜,掀开裤脚,拍了拍自己结实的大腿,“那些死了的都是小山的豢养的打手,平日里作威作福,可把我们害惨了,他们死了活该。”
屈万没有想到稻田的心中的怒气竟然如此之大,不由得想起他在陆军学堂学过的一句话。
“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小山信夫死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报仇,可见他所作之恶,所得之怨。
今日屈万才真真明白。
缓过神来,再看稻田,似乎这个年轻人身上有自己的影子,“好好为大将军效力,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哈衣!”稻田挺直身子,敬了一个标准的陆军军礼。
当夜就在快要抵达丰冈城之时,派出去的哨探回禀,丰冈城已经被熊本家攻下的。
“什么攻下,这分明就是举城投降!”篝火旁营队的临时会议上,赵大海朝着远方大失所望,“要是攻下,怎么可能逃不出来一个人来送信。”
扶桑鬼子果然是废物!
一日的急行军加上天色已晚,想要夺回丰冈城也是不可能了,赵大海当即下令驻军休整,明日再战。
翌日,清晨。
“基隆讨逆先锋营官。”一面红色金底的旗帜在熊本男的单筒望远镜里很有挑衅味道的飘扬着。
然后他看到的是一个硕大的秦字,仿佛一个巨大的楔子,钉在了他的眼里。
城五里外的土地上,千余名士卒在队官的铜哨声中,不停地变化着队形,或是演练着手里的兵器,或是装着沙袋、土包。
“对面都是基隆的哪些兵马?统兵官是谁?”熊本男手里扶着新近从荷兰人手里买到的那门八磅青铜大炮,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着。
一名熊本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