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谁先发出一声惊叫,在宁静的清晨显得特别的尖锐刺耳,看着二十步外堆积如山的头颅,一个个血迹斑斑,狰狞恐怖已极;
一支烟和他身后的士卒都见过尸体,抢掠过,杀戮过,但如此多的头颅堆积在一起,许多还睁着双死人眼,染着血的舌头伸长在外,就象一个个索命的冤魂厉鬼,这种让人怵目惊心的景象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一支烟只觉得双脚发软,头皮象要炸开一般,他身后的士卒更不用说了,有些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冒着热气的尿液从裤裆中流出来尚不自知。
“快快回城回城并报”一支烟的嘴唇哆嗦个不停,带头往回便逃,那些软摔在地上的士卒跟着喊声“天啊!”也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一群人跌跌撞撞的跑回南门内,大门一关,立即七嘴八舌地向城内的守军讲述着看到的恐怖情景。
“人头,好多的人头,象小山一样。”
“什么?那是人头?”
“是啊,我们还有骗你不成,好多的人头,垒成了小山,一个个睁着死人眼,象要找人索命一般,说有多吓人有多吓人。”
“我听说过,这叫京观!”
“天啊!”
郑芝虎很快接到并报,匆匆赶到南门,此时东方第一线阳光升起,从南门城楼向外望去,就能清楚地看到那堆成小山的头颅,发散着阴森森的厉气;
其中最顶端那相硕大而狰狞的的头颅,正是自己手底下的一员大将,昨日奔逃的几个重要的头领,只有他没有逃出来,没想到今日却见到了。
那双怒目还圆睁着,披散的头发被晨风吹得轻轻拂动,样子恐怖极了,便是郑芝虎看了,头皮也不禁发麻,普通的郑家军士卒就更别提了。
眼看手下的士兵议论纷纷,胆气尽丧,郑芝虎连忙派出百余人马,将城外的头颅掩埋起来,出城的人马这才发现,京观旁边还竖有一块木牌,木牌上书写着郑家军此战乃不义之举,郑家三兄弟擅动刀兵,屠害生灵,并警告城里的士卒,若不悔过自新,主动投降,这京观就是他们的榜样。
头颅掩埋了,那惊悸的感觉却掩埋不了,城中的气氛显得十分阴郁,每个人心头都象压着块大石头似的。
陈虎看到城墙上畏惧如虎的郑家军,就知道自己昨夜的忙活不算白费,这些个头颅割下来可费了不少功夫。
“是降还是死!”四周的戚家营挥舞着军旗,每个人都嘶声力竭的大喊。
这股气势如同海啸一般席卷整个墙头,让整个郑家军又压上了一块巨石,现在就差一个契机,就能不战而降。
郑芝虎挥舞着宝剑,不停的在城墙上巡视,可如论他如何鼓舞,底下的士卒依旧面如死灰,与其说他们是被城下的京观吓着了不如说是被昨日的巨炮轰碎了胆子。
要靠这群废物逃回海上无疑是自寻死路。
就在郑芝虎令他他法时,突然,眼前一黑,手中的宝剑也被人粗暴的夺取,然后十数个将士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地。
郑芝虎此刻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底下人是要造反啊,拼命的撕扭,可却无济于事,被人套上枷锁后就朝门外走去。
半响后,郑家城大门敞开,蒙着黑布的郑芝虎被手底下的人押送到陈虎面前。
跪在地上,解去黑布,郑芝虎才第一次见到这个敌方的主帅,面宽中厚,毫不起眼,陈虎自然也打量着他,横眉煞气,目露凶光。
“今日你这‘郑虎’倒是被我这‘秦虎’逮住了。”陈虎哈哈一笑,仿佛多年未见得老朋友。
“败了就是败了,我无话可说!”郑芝虎起身扭着头道。
陈虎知道他不服气,这次要不是凭借着手中得利器,还真斗不过这只海上得老虎。
既然无话可说,陈虎便挥手示意部下将人拉下去,随后带着部队进城打扫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