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跟你一样。”
“嗯,我二十岁时,也是这么想。”
“我觉得你说的每一句似乎都有道理,但组合在一起就是不对的,这是概念偷换。”
穗子还在想怎么反驳,东屋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从厂长奋力摔门的声音来看,这次谈话必然没有达成共识。
正如穗子判断的那样,厂长希望于敬亭对外宣布,那些人是违反行程规定,擅自去赌石,改变了既有的行车路线,导致了意外的发生。
于敬亭没回他,只是比了比灯,厂长一头问号,这是嘛意思?
“昧着良心满口喷大粪时,离灯泡远点,别掉下来砸死。”
这才有了厂长摔门而去的场景。
于敬亭叼着烟站在台阶上,目送着厂长的车离去,只说了句:
“瞅他长了一副傻b样。”
这是穗子听到过最好听的骂人声。
陈丽君离开穗子家,是一周后的事。
她能跟单位请这么久的假,已经很难得了。
为了怕穗子看着她走难受,挑着穗子睡着时走的,于敬亭送她去火车站。
“怎么带这么多柿子?”
陈丽君指着于敬亭递过来的袋子,拎着至少有十多斤。
里面全都是北方特产的油瓶柿子,通体呈黄色,细长如油瓶,因此得名。
“自家种的,我家老太太说你最喜欢吃了,到了那边没有,还有几个瓜。”
“行,替我谢谢你娘,我那个傻妞交给你了,别让她再肥下去了。”
“她现在也不胖。”于敬亭一本正经地纠正。
他从不觉得穗子胖,至多是有点富态,是家庭财富的最好体现。
陈丽君挥挥手,才不要听这些小兔崽子秀恩爱呢。
上车后,陈丽君打开袋子,柿子的清香混合着香瓜的甜气,沉甸甸的透着朴实。
想到之前离开穗子在吃的里塞钱的举动,陈丽君下意识地翻了翻。
“胖妞不会又给我塞钱——吧?”
还真有。
不是钱,是纸条。
纸条上的字,陈丽君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穗子的。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字的边上还画了把菜刀。
陈丽君拿着这张纸条,反复琢磨了半天,气乐了。
陈丽君之前用“智者不入爱河”提点穗子,告诫她,成大事者,不要被情爱所困住。
陈丽君理想中的完美状态,该是她这般,将别人的感情用作自己上升的台阶。
但穗子却是不认同她的观点。
穗子不善当场跟人争论,但只要给她时间,她就能把事情理顺想明白。
这句出自佛经的话,正是她思考了几天给出的答复。
执迷情爱,为爱所困,固然是会让人陷入痛苦,但爱本身是不存在问题的。
画的那把菜刀,便是用来告诉陈丽君,刀可以用来切菜也可以用来害人,但刀本身是没错的。
穗子不愿意做无心之人,更不愿意把于敬亭当成刀。
“这胖妞到底随了谁,怎么这么死心眼——咦?”
陈丽君把纸条翻过来,后面竟然还有一行字,似乎早就预判了陈丽君会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