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们似乎都在取笑范中举,哄笑连声,没人注意到,唯有小猴子耳尖,说道:“屋里好像有别人?”孟去病听了心中一紧,赶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住地在心里暗骂自己,幸好听到小天哥笑道:“小猴子就是喜欢疑神疑鬼,深更半夜谁会来这里?兴许倒是溜进来一两只野猫、野狗,又或者是小老鼠躲在角落里。”
孟去病悄悄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虽是被人骂作野猫、野狗,总算是没被察觉。他心里想:这群小乞丐坑蒙拐骗,个个不是好人,那个叫小天哥的显见得是这群小乞丐的头领,他不光识得游龙帮的人,还口口声声说要抓住马帮的人去邀功请赏,我若是被他们发现,他们这么许多人,我可应付不了。到这时候他只能企盼着这群小乞丐说笑得倦了,各自睡去,自己再设法偷偷爬出去。
他心里这么想着,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突然他头顶上的床板被人掀开一块,露出个窟窿,烛光照射下来,,有个人把脑袋贴近窟窿,向下张望,呵呵笑着,喊道:“我看见你了。”说话的这个人正是小天哥。
孟去病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反手一拳打了过去,小天哥甚是机灵,脑袋往后一缩,躲了开去。只是孟去病情急之下,这一拳用力颇大,床板朽坏,被他一拳击中,折断的床板飞起,从小天哥的面前擦过。
小天哥险些吃亏,跳到床下,心头恼火,喊道:“把他给老子拉出来。”雷公自恃力大,答应一声,跳上床来,伸手从窟窿里探下来就抓,孟去病虽是躲闪,毕竟床底空间逼仄,兼之行动不便,躲得几下,被他一把抓住衣领。雷公吼道:“我抓住他了!”
孟去病心里大急,反手去扳雷公的手腕,到底力弱,扳之不动,情急之下,未及多想,曲指如钩抓住了雷公的一根手指,用力一扳,使得是“鹰爪功”中的一个入门招式,唤作“雏鹰初试”。他自幼体弱,又患有瘫症,未曾专门习武,只不过与马帮众人整日相处,耳濡目染,不免略识一二,这招“雏鹰初试”便是他旁观丁奇传授马帮帮徒而习得的。说起来也是凑巧,那一日丁奇反复演练,那帮徒偏就是生性愚笨,始终未能领会这一招的指法变化和使力方向,倒是被在一旁无聊旁观的孟去病无意中记在了脑中。只不过他既未用心去学,更不曾向丁奇讨教,如今仓促使出,也只是照样画葫芦,指法固然错谬,力道也使得可谓差之分毫谬之千里,饶是如此,鹰爪门的功夫到底了得,岂是区区一个厮混街头的小乞丐所能抵挡,当即把雷公疼得哇哇大叫,喊道:“快松手!要不然我揍死你!”
孟去病哪里肯放,死死地抓住他的一根手指,唯恐他力大挣脱开去,还要用力往后扳,却突然觉得手腕处被一物戳中,却原来是其他小乞丐寻着木棍,不管青红皂白,往床底下一阵乱捅,恰好捅中他的手腕。孟去病被戳得手腕处又酸又疼,不由得松开了手,雷公撤回手去,破口大骂。
小乞丐们也是个个喝骂,抄起木棍一阵乱捅,转眼功夫,孟去病周身上下被打中好几下,这时候他也只能护着头脸,任由木棍戳在身上,耳中听到小青喊道:“快住手,别打了!”又听到范中举怯生生地应道:“对呀,别打了。”孟去病心想,这两个人倒还不是坏人。他正这么想着,额头被戳中一下,力道甚大,险些戳中眼睛,感觉额头一凉,血就流了下来。他听到雷公大喊,“看老子不打死你。”原来这一下正是雷公所戳,孟去病将他手指扳得生疼,他自是恼怒异常,出手特别沉重,又猛戳得几下,见孟去病只是抱住头脸,蜷缩在床底,一时之间倒是奈何他不得,气得哇哇乱叫,喊道:“给老子滚出来。”
小天哥笑道:“他自己不肯出来,我们不会请他出来吗?”他一挥手,喊道:“把床抬起来!”小乞丐们一拥而上,抓住木床的周沿,一起用力,木床顿时被抬起,挪到一旁,再看地上空无一人。小天哥弯下腰去,看到孟去病双手拉住床板,将身子悬于床下,大笑道:“你倒是狡猾得很。”他向小乞丐们挥手示意,喊道:“把床翻过来,看他躲到哪里去。”小乞丐们七手八脚地将床翻转过来,顿于地上,眼见得孟去病无路可逃,一脸惶急,都是嘻嘻哈哈,围将上去。
雷公最是气恼,越众而出,伸出左手抓住孟去病的衣领,右手抡拳就打。孟去病被他拉扯地抓不住床板,身子往下一掉,转眼功夫,头上已经挨了几拳,心中又惊又急,突然之间就见他左手在雷公眼前一晃,右手成掌,猛地穿出。这一掌也有个名目,叫做“穿云掌”,是当日孟霁云击败对手之后,一时兴起演练给他看过,讲究的是一掌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