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度站在书院最高的楼上,看着街道上越来越多的人,听着北方士子肆无忌惮的谩骂,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加冰冷,尤其是在看到国子监的几人之后。
真是把自己当成软柿子了?明明国子监也高中不少,凭什么不去找国子监麻烦,反而要来堵书院大门?
韩度不会知道这些北方士子早就已经去堵过国子监大门了,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在意,反正他们喜欢堵国子监的大门韩度管不着,但是绝对不能够来给自己添堵。
看着大门外面冷笑了两声,韩度吩咐下去,“将书院所有人都叫来,咱们会会他们去。”
不就是打嘴炮吗?不就是骂人吗?要骂,那大家都骂。
谩骂这简直从来都是以人多势众取胜,如果韩度一个人出去面对这么多人,那即便是他有十张嘴,也不会是这些士子的对手。
但是韩度可不是一个人,背后还站着整个书院呢。把书院所有人都叫过去,那些北方士子反而是处于劣势。
看着书院两侧偏门有人出来,北方士子顿时来了精神,骂的更加起劲。
可是随着书院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声音反而不自然的便小了下来。
大量书院的人走出来,站在大门外面,反过来将这些闹事的士子给包围起来。他们面前是书院的人,身后是街道上的百姓。
这些百姓既然生活在书院周围,自然受到书院的影响最大。平日里他们都以能够沾沾书院的文气而自居的,每次书院发生一点事情他们都能够牢牢的记在心里,当有人问起的时候,轻而易举的便能够滔滔不绝如数家珍的讲诉给别人听,连一个字都不带遗漏的。
现在这些北方士子在书院门口闹事,自然不受这些百姓的待见。士子不怕官员,但是同样的百姓也不怕士子。
在老朱农人出身,一以贯之的重农思想下,农人除了穷了一点,政治地位比谁都高。一个士子若是指责官员,说不定他会因此美名远扬声望大增。但是若是士子跑去指责农人,不说遗臭万年嘛,至少一辈子的名声算是毁了,一辈子别想抬起头来。
韩度见这些士子消停了一些,心里的怒气也消散不少。
“诸位到书院来,有何贵干?”韩度明知故问,语气冷淡,对这些士子极为看不顺眼。虽然说今年书院高中了不少,占据了他们的名额,但是三百名额书院也不是全都占完了呀。
即便是除开书院和国子监,那也有好几十人高中呢。只是,这些人也是南方人罢了。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些北方士子若是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那他们就应该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高中,现在全部落榜只能够说明他们的确是学问不够,没有别的原因。
明明是自己菜,不知道知耻而后勇奋发读书,准备下一科高中也就罢了。还见不得别人高中的好,想要靠着闹事这种歪门邪道来达成目的。
光是这一点,在韩度看来这些人的人品就有问题。
“镇海侯,书院勾结刘三吾舞弊,咱们还来不得,说不得了吗?”有人不服气被韩度的气势给压住,脸红脖子粗的顶了上来。
韩度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说书院舞弊,你有证物吗?没有证物就敢诬告他人,看来你是读书读傻了,不知道大明律何在了,是吗?”
大明律规定,诬告他人杖二十,徒三年,并且诬告钱财的还要双倍赔偿被告。赔不起的,还要用家产田地抵押。
大明可不是一个随意碰瓷的地方,敢讹人,老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王法的威严。
“本科会试,你们书院高中两百人,以前你们连参加都没有参加过。咱们哪个不是考了数次,才能够高中。能够一次考中的士子,哪一个不是人中俊杰?你们书院一下子出现两百俊杰,你们自己信么?这不是舞弊,这是什么?”
原本一众士子已经被韩度的威压给吓住,可是听到此人这话,顿时又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从本质上来说,现在的会试可是要比洪武初年的要难上许多。洪武初年,天下刚刚经历元末的兵荒马乱,别说是安心读书了,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因此,那个时候的科举,要比现在简单许多。甚至是在大明刚刚立国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科举,天下缺乏的官员太多,只要你读过书能够顺利的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