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城外别院
厉子霆已经在这儿待了大半个月了,夜夜笙歌,过着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日子。
他不仅没有回王府,甚至都没有回城,手下的人有什么事情需要禀报,还得大老远跑到别院来。
夜深了,香娘端着酒壶和一些糕点,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
“郡王。”
这会儿暖阁内难得只有厉子霆一个人,屋里一角放着火炉,使得整个儿屋里温暖如春。
厉子霆半躺在软榻上,身后垫着青缎靠背引枕,手里端着一个细瓷酒盅,正在自个儿喝着闷酒。
香娘将手中的托盘摆在厉子霆面前的梅花洋漆小几上,绕过小几直接倒在他的怀里,手指在他胸前胡乱划拉,娇笑着问:“郡王这回难得在这儿住了小半月,城里那边都没有事情要忙么?”
厉子霆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头,凑到唇边亲了一口道:“怎么,嫌爷在这儿待得太久,让你们不自在了?”
香娘一听,忙摇头道:“妾身自然巴不得郡王一直在这儿,但是郡王不比我们都是闲人,您是有正经事儿要忙的人,香娘只怕耽误了您的正事儿。”
厉子霆此时半醉半醒,见她话里话外都是想撵自己走的意思,心下不悦,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沉下脸问:“到底想说什么,甭跟爷在这儿绕弯子!”
香娘了解厉子霆喜怒不定的性子,又被他死死钳住手腕,吓得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郡王,今个儿已经二十九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儿……您若是愿意留在这儿过年,我们自然是一万个高兴,可妾身就是怕王府规矩多,而且王妃肯定也十分挂念郡王……”
“竟然都已经二十九了。”厉子霆一愣,松开了紧扣香娘手腕的手,安抚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道,“罢了,也就你还知道替爷着想,吩咐人备车,天亮就回城。对了,庄子里上回弄的酥骨鸡味道不错,把那厨子也带上,回去做给我娘尝尝。”
香娘这才松了口气,急忙应了,下去准备起来。
第二天一早,厉子霆回到府中,一进门便发现所有看到他的下人都是一脸惊慌之色。
刚开始他还懒得理会,心道多半是他那个不着调的爹又做了什么荒唐事儿。
可接连遇到好几个这样的之后,厉子霆终于忍不住,一把揪住一个路过的小厮问:“王爷又干什么了?搞得你们一个个看见爷都跟见了鬼似的!”
“爷,没,没事,小、小的……”被他抓住的小厮平日就是个在外院打杂的,寻常连个主子都鲜少能看见,更别说是跟主子说话了。
此时遇到的又是府里最阴晴不定、暴戾成性的主,早就吓得两股战战,话都说不利索了。
厉子霆不耐烦地吓唬他道:“说不说?不说叫人丢你去喂豹子!”
小厮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但厉子霆还真在一处别院养着两只豹子,据说每天好吃好喝喂得溜光水滑。
为了保命,小厮只得将心一横,咬牙道:“王爷昨晚刚回来,还带回来一名来历不明的女人,说要将其立为侧妃,过年的时候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