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前天)一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悲伤地啜饮着一杯苦艾酒,心中充斥着“时无英雄、乃与竖子同列”的辛酸。
——刚从霜枫岭回来那两天,莫比·迪科侯爵还有心主持大局,代替不在此处的总督大人把各大领地搓成一股绳;
但很快他就发现,谁听你丫的啊!
别的不说,这些帝国贵族里公爵没有,但侯爵可有好几位,论起贵族头衔谁也不怵你个巨鲸城侯爵!
而且巨鲸城虽说是仅次于岩溪城的南方第二大城,但由于偏居海边、吃的是对魔族海贸和渔业的利润,天然地和内陆领地合不来——南方贵族们打架归打架,在这一点上倒是很有共识:不管谁主持大局,反正不能让你个洋泾浜来!
不过,在十二月三十一号这天的夜晚,如往常一样苦着脸喝了一杯又一杯、毫无喜迎新年欢快心情的莫比·迪科侯爵却没有意识到,命运女神和龟速码字的网络写手一样,似乎都对于“新年新气象”这句俗语有特别的偏爱——
——因此这个跨年夜,注定是无比的不寻常。
莫比·迪科侯爵被一口格外浓烈的酒水呛得咳嗽起来时,会议桌旁的贵族们,正为侦察事务大打出手。
事情也很简单:虽说早在十二号,他们就在霜枫岭得到了兽人入侵的消息……
……可如今都到跨年夜了,就算推开窗户举起望远镜,可那狮心河对岸,却还是没有任何兽人的踪迹啊?
于是,在某领地一个不嫌事大的军官的建议下,贵族们开始盘算着,要不要往裂魂之地上派几个斥候、探一探情况?
——是的,都他妈半个多月过去了,丫们连个侦察兵都没往对岸派过。
然而关于这个议题,一个脑满肠肥、酷似猪头的南方伯爵,发言最有代表性:
“要派你们他妈派!格老子的凭什么让我的侦察兵去!”
然后,苦酒入喉心作痛的莫比·迪科侯爵,就听到另一个贵族夫人大声问道:
“不对啊!如果兽人快要攻过河了,霜枫岭那个伊戈尔家的小杂种,不是应该给咱们发冬拥鸽报信吗?”
“报个锤子报哦!”猪头贵族骂道,“就他们那个逼养的小破领地,挡得住他妈的联邦兽人?!自己命都没了,还给咱们报信?说不定现在,兽人就在拿他们霜枫岭的骨灰拌饭吃呢!”
“那总督大人怎么办?”贵族夫人用扇子捂住了嘴,“总督大人不是也留在那个垃圾领地了吗?”
“迪米特里那个杂种,总督是吧!”猪头贵族冷笑连连,“总督大人的骨灰拌饭,更他妈的香!我就明说了,那帮脑瘫东西,肯定已经被兽人大军碾成渣了!”
“那那那那咱们怎么办?!”贵族夫人花容失色,“兽人要是打过来了,我们还没布防好呢呀!我、我们得赶紧派侦察兵过河看看!”
“要派你们他妈派!格老子的凭什么让我的侦察兵去!”
——至此,成功完成一个循环。
类似的蛋疼对话,变着花样重复了大概四又九分之六圈,终于被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打断了——有人猛地撞开了房间的大门,用力之大,甚至把靠门附近坐着的几个贵族老爷震下了椅子。
“操!”猪头贵族扭头就要找开门者算账,看看是哪个送酒的酒店招待这般没教养;
然后,他的下一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穿过门口腾飞灰尘走进屋中的,是一个如剑兰花一般英气逼人、貌美无双的金发女子,她身上的白银色铠甲、腰间悬挂的一金一银双剑和胸口悬挂的家族纹章,让屋中的贵族们一时只觉目眩神迷。
猪头贵族愣了三秒,正想着是哪个在场的贵族孙子这么艳福不浅、养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剑士小妞,然后就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黑发年轻人,跟在这金发女剑士身后缓缓踱进了屋。
莫比·迪科侯爵“砰”地摔掉酒杯,如被针刺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愕然便道:
“艾……艾略特·伊戈尔……”
压根就没人理他。
因为跟在夏侯大官人之后走进屋的,则是表情冷峻的帝国南境总督安东尼·迪米特里伯爵,以及一众贵族早有闻名的东境名将帕沃尔·埃尔德里奇统领——
——换言之,几个早该死在裂魂之地、死在兽人狼骑兵刀下的亡魂。
猪头贵族一时想不起来这有些面熟的黑发年轻人是谁,但迪米特里伯爵他还是认得的!他目瞪口呆地盯着南境总督,结结巴巴地道:
“你……您……您怎么……”
但迪米特里伯爵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朝着那个黑发年轻人谦卑地点了点头。
猪头贵族傻乎乎地转头,望向黑发年轻人。
他的猪脑突然通过了一股电流,令他恍惚想起,这年轻人好像就是“总裁南方军务”的霜枫岭公爵,“伊戈尔家的小杂种”……
“喂。我问你。”夏侯炎笔直地站在会议室门口,用手扶着腰间的指挥刀,对着猪头贵族冷冷问道,“这半个月,你的领地往狮心河北岸,派了多少兵?”
“什……什么……”猪头贵族的大脑宕机了。
“我、问、你。”夏侯炎一字一句地又问了一遍,目光中的杀气愈发明显,“这半个月,你,往狮心河北岸派了多少兵?”
猪头贵族懵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一群本不该存在的人,在跨年夜的晚上,闯入了军事会议的房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年轻人的目光逼视下,他竟然有种两股战战、几乎就要尿失禁的慌乱感。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不打诳语的老实人。
但他偏偏就是在潜意识驱使下,结结巴巴、慌里慌张地如实答道:
“没……没派……”
话音未落,一身亮丽银甲的女剑士便已猛然上前一步,一个上勾拳捣在了猪头贵族的肚子上。
全金属拳甲和满腹肥膏撞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然后,这个圆滚滚的贵族老爷就轰然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经久不息、绕梁三日的悲切哀嚎。
除此以外,刚才还喧闹不堪的会议室,再无任何声音。
然后,夏侯炎看也不看满地打滚的猪头贵族,缓缓踱到下一个贵族面前,用一模一样的冷淡声音,再次问道:
“你。这半个月,你的领地往狮心河北岸,派了多少兵?”
贵族先生望着爱丽丝·康姆斯托克的金属拳甲,脑门上滚下了一颗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