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衙乃至县衙的信件、密奏、加急,多的数不胜数。通政司的人手根本不够用,最后还是刑部江大人帮忙调来几个,才算没有误事。”
廖思行说完,还打了比方,“这就好比行商之人做生意,有旺季,自然也有淡季嘛。你比如卖雨伞的,阴雨连绵的天气,生意自然红火,要是晴天的日子居多,生意自然就惨淡。”
“本官念你新来,不了解情况,又一心想为陛下做事,未免着急了些,便不与你计较。”
其他人跟着附和,都劝殷不离不要着急,该吃吃,该喝喝,实在无聊就下棋。
“所以上峰大人就堂而皇之的读话本儿?”
对于廖思行的言论,殷不离心中直道荒谬。
提起话本儿,廖思行也不遮掩,反而向她解释,“本官实在爱极了这个故事,市面上独此一本,故而特别爱惜,才用书皮包起来。你还年轻,不懂得,许多事,都是以小见大,以偏概全的。”
“就譬如这话本儿,明明只是个简单的男欢女爱的故事,然而这其中,地方景色描写,风土民情的介绍,一天之间,不出府衙便可浏览我大梁壮丽河山,何其快哉!”
“通过其中冤假错案的悲情故事,又能看到百姓眼中的衙门口是什么样子,地方官员又是如何欺上瞒下,鱼肉乡民的。”
廖思行大概正看到这一篇,说的时候语气不知不觉加重,带了点个人情绪。
殷不离定了定神,拱手道:“既如此,何不走出府衙,深入民间,亲眼去观一观百姓的生活?”
“哎呀,不可!”廖思行连连摆手,“那是你父亲御史大人干的事,你虽然是他亲女,却在我通政司做事,切忌,不可戗行。”
殷不离:“……”
其他人再次扬声附和,还论起了通政司与监察院的区别,说起来,个个头头是道。
这时,门吏挤了进来,手里拿着一道折子,“禀大人,滇南王何首乌与陛下问安的折子又到了。”
滇南王何首乌?
殷不离刚提点精神,只听廖思行道:“瞧瞧,又来了,不用打开本官也知道说什么,无非就是“陛下,您好吗”之类的,一年到头,我们通政司不知要收多少份这样的问安折子。”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差,廖思行当着众人面儿将何首乌的问安折子打开,里面只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陛下,您好吗?
“你们看!”廖思行啧啧,“呈上去,陛下还得亲笔回一句,朕很好,卿勿挂念。”
“纯属浪费陛下功夫。”须臾,廖思行又加了句。
殷不离完全不是这般看法。
何首乌是个粗臣,从前做郡王的时候大字不识,而今已能与陛下亲自上折子,且不怕陛下耻笑,而陛下也非常认真的回他。这一来一回,情系是中央与地方,廖思行在朝混了二十年,这点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
殷不离料定,他不是在糊弄她,就是在糊弄他自己。
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事。
殷不离突然冷脸的样子令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右通政为了缓和气氛,直言今日午食的菜谱已经呈上,问廖思行想吃什么,说完,还转头好声好气的询问殷不离。
“本官今日午时下馆子。”
话毕,她冲廖思行拱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