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语气和蔼的驳道:“可不能这样说,人家尚大总管可是个大大的好人。说实话,二十两拿出来时我都脸红,寻常小官也得这个数吧?可人家尚大总管愣是笑眯眯的接了。”
“这么说,他还很宽宏大量?掏银子还得巴巴儿看着收银子的人的脸色?说来说去,风气就是这样败坏起来的!”
殷不离一脸的愤慨,“报个喜要钱,报个信儿要钱,将来陛下选夫,世家为了本家子弟,更要卯足了劲儿往内监身上砸银子……这是什么?”
“这就是行贿受贿!明目张胆的行贿受贿!内监代表的谁?自然是陛下,内监伸手向朝臣要钱,污的是陛下的脸面,久而久之,上行下效,朝野风气全变了。”
“陛下要治贪,首先要从约束宫人开始。廉臣要治贪,首先要从约束家人开始,否则,一切免谈!”
殷夫人:“……”
“你竟在和谁说话!”她真是鬼迷心窍信了秦食马那些话,忏悔了那么久,当时恨不得捶死自己。
这会子她恨不得捶死亲女!
“好好,你做官了,能耐了,翅膀硬了,说我行贿,来来,现在就把我抓到大理寺。”
若非殷其雷拦着,殷夫人非撒泼贴殷不离身上不可。
殷其雷气的大喝:“你老实点,通政大人面前岂容你撒野!”
一转身,殷其雷拱手对殷不离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本侯欠考虑,通政大人说的是。”
殷不离亦拱手且躬身,“下官浅见,还望侯爷采纳。”
殷其雷:“采纳!一定采纳!传本侯的令,今后但凡宫里来人,无论干什么的,一律清茶伺候,银子一分没有。”
管家领令,着急忙慌的下去传达。
殷夫人欲哭无泪,准确来说,被眼前这对疯魔的父女整懵了。
殷不离这才心满意足,当着父母的面脱了官袍,里面穿的还是她入宫面圣的衣裙。
殷其雷与殷夫人看的目瞪口呆。
殷不离将官袍递给阿葵,扑通跪地:“不孝女不离,拜见父亲母亲!”
说着,要与父母磕头,殷其雷哪里允,一把将闺女薅起,心疼的不行。
殷夫人总算瞧出女儿唱的哪出戏,上前就是一掌,拍在殷不离背上,边拍边骂,“死丫头,你敢整老娘,还通政了,你咋不通天呢!我让你通,还说我行贿……”
在殷其雷眼中,殷夫人才是真的疯了,拦都拦不住。
只是拍着拍着,殷夫人突然抱住殷不离嚎啕大哭,劝都劝不住。
殷不离任由母亲抱着,眼圈红红的,任由她发泄。
其实,母亲拍的一点也不疼,力气都用到哭嚎上头,自然没什么劲儿拍她了。
殷夫人搂着闺女哭的肝肠寸断,把殷其雷的心都给哭湿了。
唉,这个嘴硬心软的老妻,净会整这一出。
一家子好不容易劝住,殷不弃不识趣道:“姐,听说你们在江南遇刺客了,真的假的,你有没有受伤?”
殷夫人:“哎呀,我的天老爷来,我咋就养了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女儿……”
殷府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