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升,朝霞漫天。
走进朱雀门的殷不离双手高高端于胸前,走的厚重而庄严。她一步一个脚印,走的不缓不急,心潮澎湃的她恨不得记下每一个脚步,以铭记这终生难忘的一刻。
保和殿上很快出现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殷不离,不施脂粉,官宦女子的寻常打扮,端的却是为官做宰的姿态,没有一身官袍相衬,那姿态总显得几分滑稽。
起身之后,姬羌略显犹豫的对殷不离道:“此次江南一行,卿谋略过人,英勇果敢,功不可没。然,朕还没想好赏卿些什么,不知卿有何愿?”
殷不离等的便是这句,闻言立刻回道:“臣愿入这保和殿,与众位大人一起,参朝议事,为陛下排忧解难。”
呵!群臣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早知道这女子野心不小,而今听到她亲口这么说,且说的这样无知狂妄,纷纷又惊又叹。
一时间,摇头叹气的有,暗暗讥讽的有,更甚者,嗤之以鼻。
姬羌却笑着夸赞一句,“卿果然志气豪迈,不输男儿。”
吏部等众早私下给上峰递信儿。
陛下之前略过他们把江南的州府的官员调动近半,已然让他们难以接受,而今,竟要堂而皇之的引一女子入朝堂,简直荒谬!
可是,江有汜像是突然聋哑了一般,对吏部一众的示意充耳不闻,那些频频向他投来的眼神儿,他也假装没有收到。
“心宽体胖”的吏部侍郎再也忍不住,火速出列。
“启奏陛下,臣以为殷行走入朝为官,参政议事,大大不妥!”
“如何不妥?”姬羌定睛问道。
吏部侍郎:“自古朝堂之上,从来只有男子为官做宰,从不见女儿身影,此其一。其二,臣等能入这保和殿议事,除祖宗恩荫者,便是十年寒窗苦读,科举取士走到今天。”
“殷行走一没有祖宗恩荫,二没有参加科举取士,便要直接入朝为官,故而,臣以为不妥。”
姬羌轻轻驳道:“可是,殷行走救民于水火,于国于民有功。”
吏部侍郎不以为意,“陛下可用其他方式嘉奖于殷行走,譬如荣誉、金银,都可。”
姬羌轻笑,缓缓站起。
眸光投向殷不离,“卿以为如何?”
殷不离志坚不改,“陛下,臣不贪虚名与金银,此生宏愿便是拜官朝堂,为陛下分忧,为万民解难。”
吏部侍郎嗤之以鼻的笑,笑声很大,也很刺耳。
“小小女子,也敢妄谈为君分忧,为民请愿,不自量力!”
江有汜觉得吏部侍郎可能今天喝的有点大,否则,不会突然变得这样愚蠢。
他确实秉性耿直,藏不住事,可也从未犯过这等低级错误。
朝堂之上,公然拿“女子”身份作伐,且出言不逊,他把陛下置于何处?
果然,姬羌闻声色变,静静立于金梯之上,良久未语。
“所以,卿打心底觉得,朕不配坐这龙椅。”
吏部侍郎扑通跪下,简直五体投地。早在姬羌沉默之时,他已察觉失言,然而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弥补之策。
他正苦思冥想,陛下已然动怒。
姬羌方才一句,仅仅只是怒火初起。
她忽而拔高了声音,俯视众臣:“尔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