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前往扬州赴任,一方带领一万大军朝荆州进发。
为了相助冯富春尽快处理扬州水患,班茁葭又留下兵士五千,供他随时调遣。
冯富春感激不尽,听闻荆州瘟疫到现在也未彻底消除,他不由为两位年轻的大人担心,分别时,一再嘱咐二人要小心。
殷不离、班茁葭驾着马儿,走了很远,转身仍见冯富春冲他们招手,相处短短三日,却那般依依不舍……
殷不离忽笑,班茁葭问她笑什么,殷不离道:“圣人曰,朝闻道,夕死可。从前我还不解,而今恍然大悟。我真是幸运,早早寻得自己的道。”
什么样的道呢?
大抵就是在“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路上,她不孤独。
班茁葭久久望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子,此刻她满身泥泞,腿脚还有伤,整日风餐露宿……此时却在马上谈笑风生,说她寻到自己的道,是这天下间最幸运之人。
面对这样的人间奇女子,班茁葭还能说什么?
唯有钦之佩之,自叹不如。
……
大军离开丹阳郡,朝荆州进发。一路走一路留,抵达荆州江夏郡,一万大军还剩三千人,五六个副将也都留在各地,班茁葭身边只剩殷不离一个参谋。
荆州由于地处大江中游,从水患程度上讲,并不如扬州严重。
然而,就像冯富春所说那般,荆州江夏郡瘟疫并未完全结束。因此,自进入江夏郡,班茁葭与殷不离走的小心翼翼。
离开丹阳郡第十日,大军抵达江夏郡,见到分别长达十个月的秦桑洛。
这位水部尚书,国师的关门弟子,十个月不见,竟像换了个人。
他皮肤黑了,背也驼了,整个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去岁他便顶着一张花甲容颜,而今,那张沧桑的面孔更老了,又黑又瘦又驼背的样子,更衬的他像一个古稀老人。
然而秦桑洛,今年只有三十五岁。
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唯有那双明亮精神的眼睛,总算让殷不离、班茁葭找到一丝熟悉。
“秦大人!”殷不离刚要靠近,秦桑洛当即抬手命她止步。
殷不离大为不解。
秦桑洛告诉她,他今日接触了染了疫症的百姓,故而不可靠近。
殷不离与班茁葭便在距他五步开外的地方驻足。
实际上,对秦桑洛来说,他此时此刻就像做梦似的,从没想过陛下会派这两人来江南赈灾。
班茁葭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殷不离殷其雷的孩子,且还是个女子。江南三州遭遇水患面积甚广,各州各郡情况错综复杂。
可他们,竟然就这样一步步走到江夏郡,这个瘟疫尚在,危机四伏的地方。
两波人离的有五六米远,两两相对,激动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殷不离激动道:“秦大人,我是陛下亲封的江南行走,同班将军一起来江夏郡助您一臂之力。”
江南行走!
殷不离一个弱女子,陛下竟给她封了官!
陛下就是陛下,用人不拘一格。
就像当初力排所有阻力,将他这个残缺之人推上水部尚书的位置。
“陛下她,还好吗?”只一句,秦桑洛已经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