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那位尚公公传旨时,亲口说保和殿内,命题已经备好。
原来那群人到现在还傻等着呢。
姬羌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命题递给那内侍,是一张小纸条儿,上面的命题乃翰林院掌院大学士梁燕卿所出。内侍拿到命题,几乎一路小跑着回保和殿。
孙继宗不知那命题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雍州”。
悄悄掩下心中震撼,只听姬羌又道:“卿等先回弘文馆候着,待任命文书一到,即刻赴任吧。”
三人忙领旨谢恩,由尚六珈领着出了太和殿。
……
姬羌从太和殿出来,并未前往保和殿。
殿试,顾名思义,天子设考场,亲自监考的一场考试。
若从头至尾不见天子,也够稀奇。
并非姬羌轻视,实在是折腾到现在,贡士们刚拿到命题,正是苦思冥想或者奋笔疾书之时,她若突然出现,只会耽误众贡士发挥,因此,她思量一番,还是决定等开宴的时候再露面为好。
梁燕卿苦等一天,全然不知太和殿、保和殿发生了什么,直到傍晚时分,尚六珈将十七份答卷送到翰林院。
“怎么就十七份呢?”梁燕卿清楚的记得,进宫参加殿试的贡士一共二十名。
他以为自己数错了,又要再数一遍,尚六珈拦道:“大学士没数错,的确是十七份,这十七位贡士是在保和殿作的答卷,用的是您的命题。另外三人……”
尚六珈尬笑,“是在太和殿作的答卷,由陛下命题,并亲自监考。”
还有这样的事!
梁燕卿一时呆住。
“这也不对呀,纵然分两个考场,那三位考生也得有答卷呀……然而命题不一,这让臣等如何评判?”
“也不用评判,陛下的意思是,十七名之后的三个名次,任意给他们三人即可。”尚六珈硬着头皮回道。
“这是为何?”梁燕卿越听越糊涂。
“因为他们都不在意,或者,换句话说,他们只等着吏部的放任书与官印,马上就要各自赴任了。”
读书考试为了什么?自然是做官!陛下对孙继宗等人寄予厚望,尤其是孙继宗,上来就是二品大员,虽说雍州之事复杂,然而一州之长可不是说得就得的,寻常人若无背景也无治世之才,不知要苦熬多少年才能熬到州牧的位子。
所以,对孙继宗他们来说,名次真的不重要了,纵然是新科状元也不可能有比他更好的出路了。
尚六珈索性将本次殿试发生之事一并与梁燕卿讲了,这位温润儒雅的大学士听的瞠目结舌,甚至尚六珈向他告退时,他也没甚反应。
尚六珈非常理解,就连他自己出了翰林院的大门儿也狠狠的喘了两口气,他这个跑腿办差的也很艰难啊,一会儿向百官开口要金子,一会儿来翰林院阐述陛下的“深谋远虑”。
等下还得去吏部跑一趟,陛下金口一开,十分豪迈的把雍州牧、铜山郡守、河堤都尉三个官位甩了出去,可任命书以及官印需得通过吏部才能拿到手。
可怜的江大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尚六珈又暗暗叹口气,硬着头皮朝吏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