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贡士扯着他俩不放,且劝道:“别指南不指南的了!尚公公都奉旨来请了,还会有错?”
他们的意思孙继宗、陶广义也明白,按照常理,青天白日的,太和殿前,绝对没人敢假传圣旨。
可是,俩人一想起方才朱雀桥上的一幕,又觉得不符合常理。
俩人挣脱了束缚,还想再问尚六珈几句,尚六珈哪里肯给他们机会,直接领着队伍走了。
此时,太和殿前,只剩下三人。
除了孙继宗、陶广义,另一人乃此次会试第十一名,来自荆州的学子詹锦。此人自朱雀桥起,一直紧紧追随孙、陶二人。
不过,眼看队伍离去,他也有些急了,“咱到底跟不跟?万一误了考试,可怎么是好!”
孙继宗便问他,“你也说万一,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怪?”
詹锦点点头,已到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只管将心中疑惑掏出,“殿试这等举国瞩目之事,岂会连连出错?所以,我隐隐猜测,要么指南有问题,要么是那公公有问题。”
“其实,我想的却是另一种可能。”孙继宗眉头紧皱,“这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儿,或许,就是陛下的安排。”
陶广义眼睛一亮,连声附和,他也有这样的感觉。
三人刚说到这儿,太和殿的门突然开了。
零露有模有样的扬声道:“时辰已到,请三位贡士入殿考试。”
三人大喜,入殿时激动的腿都有些发颤。
太和殿的正中央,摆了三张考案,试卷已经摆好,三人顾不得许多,一人选了个位子,准备答题。
可是还没开始,三人又傻眼儿。
孙继宗的毛笔上没有一根毛,陶广义的墨盒里没有一滴墨,詹锦的考案则少了一条腿,一碰就歪,墨汁差点儿洒出。
“哈哈哈……”孙继宗突然大笑,“这可太有意思了。”
“看来,咱们终究选错了地方。”孙继宗指指门口,对另外两人笑道:“不如,一起去保和殿?”
詹锦一本正经的说,或许已经来不及,陶广义则无奈的摇摇头,道:“罢了,罢了,我等本来就排在十名开外,纵然再重新排一次,也不会是状元、榜眼、探花,既然如此,十一名与二十名又有何区别?”
孙继宗赞道:“说的好!无论如何,此生能入这太和殿坐上一坐,已是三生有幸,更何况,我等还亲眼见到陛下所出命题。”
三人同时拿起试卷,命题只有两个字:雍州。
至此,三人已经明白姬羌的全部用意,孙继宗心中更是激动万千,可惜手中无笔,就在这时,陶广义伸出手,将自己的毛笔递给了他。
而后起身对詹锦道:“詹兄用我的考案吧。”
詹锦推辞,要把自己的笔墨让给陶广义,陶广义却告诉他,这张考卷,谁写都一样。
詹锦又看孙继宗,他已洋洋洒洒写了好几行。
于是乎,他郑重的对陶广义拜上一拜,拿着笔墨来到陶广义的考案前坐下。
突然,太和殿一侧的小门开了,姬羌盛装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