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已经做好这番话惹怒谢衡的准备。
等了半响,却只听他淡淡叫了一声,“顾大娘子。”
顾韫抬头。
他双眼平静,面上情绪没有一点波动看着她,“大娘子以为我为何与你纠缠?”
顾韫:
因何她自然知道,可是
谢衡清冷道,“大娘子心中明白,便也知道如何化解这个难题,不是吗?”
他的语气明明很轻,可顾韫却觉无形中有一只手捏住她喉咙,吐话有些困难。
谢衡垂下眼帘,“顾大娘子说不出口,我也不会一直逼问,况且与大娘子之间纠葛,大娘子细细想想,哪一次是谢某主动为之?”
“送萧鸿飞遗物、庄子上借住、祈福节巧遇,还有桃柳巷救你,说起来这些事,我件件出手帮过大娘子,缘何又说是折辱?”
顾韫:
他说的很对。
可顾韫知道事情不该是这样,偏又找不出反驳来。
“大娘子知我受伤,可知这伤是谁弄的?”谢衡慢慢扯开衣袍,胸前贺然有一道被利器滑伤手掌长的伤口,还在慢慢往外流血,衬托着白色里衣,极是刺眼。
顾韫张了张嘴,再思及这人前世的阴险和狡诈,到底没敢轻意开口。
“这伤,是我兄长派人伤的。”
“咳你这些不要和我说咳”顾韫惊讶的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顾韫太明白谢衡这个人,他怎么可能有耐心和她说这些,这人定是不怀好意,还不知道要算计什么。
况且,顾韫实在不想与他扯上关系,哪敢听他的事。
“我破获敌人粮草,送往关边,原是好事,却因功劳盖过兄长而让父亲不喜,萧鸿飞只为帮我说几句公道话,便丢了性命,这次边关战事,兄长因腿受伤而不能上战场,便派人刺杀于我。”
“大娘子是不是觉得很可怕?明明是一家人,却还要你死我活”
这人何时在人面前露出这副可怜的样子来?
但他说的话又件件皆是真。
亲子与养子之间,自是偏向亲子。
顾韫目光落在他好看的脸上,冰冷神色之下散着悲哀之气。
“我只是农妇家的女子,哪里懂得这些,这些话公子也不该和我说,谢公子此时当调理好身子才是。”
他那般精明,哪能不知道其中缘由,自哀自怜反而让她觉得陌生。
顾韫深吸一口气,“自结识谢公子以来,我确实受谢公子很多照顾,这些恩情小女记在心中,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
“兄长身边暗卫皆是父亲给的,他所做之事父亲又如何能不知道原本还想护着南朝,现在受了伤,就如大娘子所说,安安静静调理才是。”
顾韫:
他听不懂她说的话吗?
他们父子、兄弟之间的恩怨说给她,顾韫总有种被强拉上贼船的错觉。
这人此时看着和气又平易近人,可看看这霸道的举动,就知道天性是什么,此时的软弱也不过是他装出来的。
“原本有大娘子送到百宝阁里的密件,这场战事不该发生却还是发生了,大娘子可知为何?”
不,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谢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