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王忆性子谨慎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是了解过大黄鱼的信息后才出来卖的。
他说道:“今年大黄鱼禁渔期是5月1号到7月31号,这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吗?有自捕船出海去捕捞大黄鱼给后面三个月做准备,他们捕捞到的大黄鱼都是自用的,当然不必对外宣传。”
“私家菜馆的自捕船?”茶楼老板也是个懂行的。
自捕船就是自己的捕捞船,像钟世平便有自捕船,不过是小船,只能在近海捕捞。
而且王忆怀疑他的自捕船是糊弄人的,仅仅是为了给店里的海鲜来路一个说法而已。
钟世平说道:“原来是这样,这是哪里的自捕船?我怎么没有他们的消息?”
王忆笑了起来:“具体的我不能多说,人家捕捞到大黄鱼而没有对外透露消息,自然是有缘故的。当然人家这鱼是自己菜馆用而不是对外出售,自然也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
“我知道他们的能耐,所以赶紧蹭了他们的船,去帮人家一点小忙,最后分到了几条鱼……”
“几条?不止两条?”钟世平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王忆说道:“对,不过这是最好的两条,袁老师之前跟我说老哥你为人仗义,让我有好货来找你,你不会让我吃亏。所以今天我带鱼刚上岸就拿过来给你看,看看你能不能吃下。”
钟世平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两条鱼我肯定能吃下。”
茶馆老板说道:“你必须吃下,昨天侯总的生活助理还来找你了……”
钟世平一听他的话着急了赶紧给他使眼色。
结果这老板是碎嘴子,一开口停不下:“说下周在你这里给侯总的老爷子办抢寿宴,你到时候弄一条这大黄鱼当主菜多场面!”
“咳咳!”钟世平没办法只好咳嗽。
茶馆老板看向他,然后尴尬了:“我是不是又多嘴了?”
钟世平这时候能说什么?
他又咳嗽两声说道:“没有,我嗓子有点不舒服。那啥,王老弟,你这两条鱼出个价一起卖给我,老哥记下你的人情了。”
“袁老师的话是谬赞,不过我确实不会让你吃亏,我老钟从来不干让朋友吃亏的事!”
王忆说道:“那你喊个价吧,差不多我就给你了,后面再有我也给你。”
钟世平一听大为惊喜:“后面还能有?!”
王忆笑道:“我路子比较野,哈哈,这个你跟袁老师打听吧。我只能说有些事吧懂的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好过多解释,毕竟该知道的人知道就好。”
钟世平给他个了然的眼神:“这个老哥明白,袁老师说过了,说你是走山人里头最顶级的,总能搞到各种好货。”
茶馆老板惊奇的说:“你是走山人?嘿,那你要是找到好茶记得联系我,我这边也能吃下好东西。”
钟世平说道:“肖老板你的事咱待会说,咱先谈这两条鱼,先去过过秤?”
王忆说好。
两条鱼进后厨,钟世平小心翼翼的端出小的那条扫掉冰碴又检查鱼肚,发现没有破损后称重起来。
这条是五斤一两,另一条大的有六斤六两。
“今年一月北麂岛出了一条五斤的大黄鱼,然后被人一万八买走了,这事上过咱当地新闻,我不会作假。”
“然后去年腊月甬城那些大黄鱼里有一条七斤一两的,然后是四万块被沪都老板买走了。”
“你这里两条鱼我说实话,品相都很好,小的这条我出个整数两万块,大的那条我也出四万块,但是有个小小的条件,以后兄弟你又海货先联系我,行不行?”钟世平用商量的语气问。
王忆说道:“好,不出意外的话最长十天最短一周还会有好鱼出水,到时候我给你送过来。”
钟世平的话说的漂亮,其实给价不算高。
他终归是商人,还是给自己留下了巨大的利润空间。
茶楼老板刚才说了马上就有富豪在他家给父亲办寿宴,人家看上他这里肯定看中了他店里的回忆风装修风格,他的排面和菜式相比顶级酒店可拿不出手,这时候有一条野生大黄鱼可就能解他燃眉之急了。
七斤一两的野生大黄鱼对翁洲的富豪来说是能拿出手的硬菜,到时候钟世平将这道菜送上去,人家面子里子都好看。
现在野生大黄鱼有市无货,所以王忆就算要加价钟世平也得认。
不过他后面还要处理大黄鱼,跟钟世平结个善缘也行。
茶楼老板看着他这里两条鱼换好几万,那叫一个羡慕:“这自捕船是哪里的?你能不能领我一起上去?我可会泡茶了,我上去给老板们泡茶。”
王忆笑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也只是凑巧跟他们一个重要客户有点交情,他们来咱这边后船上缺人,就把我叫过去帮忙了。”
“帮忙一次六万啊。”茶楼老板更羡慕了,“你说这都是鱼,怎么野生大黄鱼就这么贵?它吃了能成仙?”
钟世平撇嘴道:“我们这鱼还叫贵?那次你跟我说的什么茶来着?10年上拍卖会就是五十万?”
茶楼老板说道:“红票宋聘圆茶,它是一片五十万。”
“对,那茶喝了能成神?”钟世平反问他。
茶楼老板嘿嘿笑了起来。
大眼睛的服务员妹子好奇的问道:“老板,那这鱼到底为什么这么贵呀?”
钟世平说道:“物以稀为贵,这鱼现在罕见了,另一个也确实好吃。”
“养殖的大黄鱼多数在网箱里,整天不动弹,吃上全靠人投喂,而且吃的还是臭鱼烂虾,这样肉质能好到哪里去?”
“不止如此,养殖的大黄鱼体内蓄积了药物,你们想想吧,那么多鱼整天塞在小网箱里哪有疾病抵抗力?”王忆补充道。
“然后钟老板也说了喂给它们臭鱼烂虾,这些鱼虾它们吃不了都留在水里了,时间长了能不产生细菌引发污染?所以养殖过程中必须得往海里大量投入药物。”
“再一个臭鱼烂虾飘在水里,味道难免会染到养殖的大黄鱼身上,这导致它们鱼肉味道本身就不太好。”
钟世平竖起大拇指:“王老弟不愧是走山人里的泰山北斗,懂的就是多!”
王忆低调的笑了笑,又把箱子搬进来:
“钟老板再看看这个,都是你上次跟我说的古法晒虾干和虾米,另外有些鱼鲞,你看看你要不要?”
“那必须要啊。”钟世平给了一句斩钉截铁的回应。
箱子打开,里面全是规整仔细的干货。
寻常虾干一斤在市场上也要七八十块,生产队给王忆准备的礼物全是大个头虾干,这种价钱得翻倍。
而这是寻常虾干,钟世平不缺,随便能买到。
他需要的是王忆手里这种手工、费劲晒至的虾干,价格必然更贵,不过他也需要盈利,所以给了两百块一斤。
王忆觉得便宜了,不过能一次性卖出比较省事,他便接受了这价格。
虾米价格更贵。
正经金钩海米也是根据个头和色泽分级的,中等品级就能卖一百五十元一斤,高品级的出产少,王忆手里的海米全能定高品级,他这次自己要价,一斤要二百块。
钟世平还是吃下了。
这种品质的金钩海米在市场也得一百大几十,加上王忆走街串巷的人力钱,二百块能接受。
剩下还有鱼鲞,他摊开手说道:“老弟,这鱼鲞我真没法给你好价钱,这东西我不缺,我家年年自己晒!”
现在晒出来的鱼鲞品质比82年还要优秀,这点王忆清楚,唯一值钱的是大黄鱼鱼鲞。
问题是这玩意儿是鸡肋!
野生大黄鱼鱼鲞很值钱,可谁又会把它做到鱼鲞再往外卖呢?
倒不是大黄鱼鱼鲞的味道不够好或者不够珍稀,实际上这玩意儿太珍稀了,现在渔家根本不会把野生黄鱼做成鱼鲞,趁新鲜往外卖赚快钱不好吗?
王忆要是带出野生黄鱼鱼鲞那真不好交代,所以这些他都挑出来了。
不过为了能赚钱,他还是试探了一下:“老哥,这些普通鱼鲞你看不上,如果有野生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