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诡秘的气息自卧室的窗外延伸出去，随后就断掉了。
果然，不会那么容易，否则当地的教会早就找到那本笔记了。
“冷月，你再调查一下，我去问问她。”
陆晨不擅长调查细节和推理，但冷月作为刺客，应该有一定的专业性。
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汇总消息情报，让远在蒸汽与机械之国的楚兄帮自己参谋下。
“露易丝小姐，你还好吗？”
陆晨把眼神空洞的露易丝唤回神，这个少女又打了个激灵。
露易丝看了眼半开的门缝，双手交叉抱住两边的肩膀，头埋入膝盖中，“我……我哥哥，真的是自杀的吗？”
这是之前调查人员告诉她的结论，但她不相信。
哥哥是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人，每天都努力去码头搬货，改善着家中的生活条件，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哥哥还说，要带自己搬入内城去住，要送自己去上学，说将来会帮自己找一个合格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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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易丝还记得，聊到这里，她曾笑着说哥哥要先找到妻子才行。
但哥哥只是挠着头，憨笑着说等再赚些钱。
她还记得在哥哥临死前的一天，出门的早上，吃完自己做的早餐，笑的是那么灿烂。
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露易丝看着自己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那是常年做针线活留下的，她很努力的在做工，屋内的纺织品就是她的杰作，这原本是应该送入城内雇佣她的地方换钱的，但这几天她都待在屋子里，哪里都不想去了。
换钱做什么呢？
买新鲜的黑麦面包？亦或是在加一小罐奶油？
那是很美味的搭配，可能同她一起品味美味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不想要钱，她只想让哥哥回来。
但目前，她最想得知哥哥真正的死因，她绝不相信哥哥会是自杀的，而且还是那种死状。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你要签署保密协议，并做好心里准备。”
陆晨沉声道。
露易丝头从膝盖中抬起来，一双褐色的眸子怯意消逝一些，换而之是一种坚定，“我想知道，我不想哥哥死的不明不白。”
陆晨和少女对视，“你有个好哥哥，他不是自杀的，杀死他的是其他东西。”
露易丝眼中露出一丝释然，她的哥哥不是自杀的，我们尽管困苦，但仍有希望。
但下一刻她眼神又暗淡了下去，因为希望的火种已经熄灭了。
“害死他的东西，你或许见过。”
陆晨尝试引导露易丝。
露易丝擦了擦眼角的泪，“我记得，哥哥那天晚上回来，神情有些木讷，一直抱着本笔记。”
“然后呢？”
陆晨点头，这些事都是露易丝已经跟调查人员汇报过一遍的了，但他想在听听看，有没有新的说法。
露易丝站起身，这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似乎找到了目标，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尽管瘦弱，但灵魂坚韧。
“我想问哥哥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买一本看起来很贵的笔记本……因为那个黑色的笔记本，外面的皮像是很名贵的工艺。”
露易丝回想道，“但哥哥摇了摇头，说那是他捡到的。”
露易丝闭上眼，“我该阻止哥哥的……也许当时我抢到那本笔记，将它扔掉，一切都不会发生。”
陆晨没有接话，对于神弃之地的普通人来说，面对怪异是没有抵抗力的，露易丝根本改变不了结局。
“我当时好奇，说给我看看，但一向温和，很宠我的哥哥却拒绝了，不仅如此，他十分警惕的看着我，站起身来，紧紧的抱着那本笔记，说那是他的。”
露易丝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身穿棉布衣的青年面色狰狞，说话间吐沫喷吐，口中不断重复着“这是我的！”
“我当时被哥哥的神情吓到了，但我以为那本笔记记录着什么码头上的小秘密，是他工作地方的东西，而哥哥的不正常，也被我理解成了是工作的劳累。”
露易丝继续道，“哥哥在嘶吼过后，平静了些，又对我道了声歉，说他累了，要早些休息，于是就回到了他的房间，在晚上八点……不，应该是快到九点的时候，我曾敲门问哥哥饿不饿，因为他的晚餐没有吃完，哥哥说他不饿，准备睡了，我没有生疑……”
说到这里，露易丝有些懊悔，“如果我当时坚定些进去看看的话……”
“那你很可能会是第二个死亡者。”
陆晨不会安慰人，只能以直白的事实阐述。
“是那本笔记，是那本笔记对吧！？”
露易丝伸手，压抑的情绪难以自制，紧紧的攥住陆晨的衣领，想要得知答案。
“露易丝小姐，你冷静些。”
此时冷月自房间内出来，将露易丝扯开，她也是有人性的，觉得这个女孩儿可怜，此时怕露易丝激怒这位可怕的大佬。
实际上陆晨当然不会太计较这些，只是整了下衣衫，“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露易丝稍微冷静了下，“我之前跟来调查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应该没有遗漏……”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
陆晨和冷月没有插话，大概过了三分钟，露易丝才开口，“我去敲门送饭的时候，好像隔着房门隐隐听到哥哥的自语声……‘这是我的了’，‘我或许应该……’”
露易丝神情痛苦，“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敲门后哥哥就大喊说他要休息了。”
听到这里，结合教会初步的调查情报，以及死亡笔记本身的特性，陆晨大概以及猜到克林梅塞尔死亡的原因了。
死亡笔记是一件特殊的诡秘物品，有着高危级的杀伤力，既表示即便是高危级守夜人，面对它的能力，也可能会遭遇不测。
但这本笔记在常规状态下，是主动攻击性不强的，它的特性在于，写上一个人的名字，并知道对方的样子，就能让那个人死亡，死亡方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