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虽然那老头的本意大概是危急时刻,人家看在他的面子上能放自己一马。
可真要是把人家珍惜的宝剑弄丢了,说不得一段善缘就变成恶缘了,别的门派还能说一说,真要是惹了临渊门,他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再者,这是长者所赠,他本该珍惜才是。
“谢过翊雅姐,也有劳两位了。”
道了谢,林晨急不可耐的打开布包。
然而随着里面的东西逐渐暴露在空气里,他惊喜的神色也一点点的僵在了脸上。
眼前这东西……哪还是什么剑啊!
焦黑一片不说,从剑身到剑柄全都糊在了一起,原本就不锋利的剑刃被火熔的凹凸不平,崎岖一片,剑柄处精致的飞羽雕饰也变成了一块铁饼……
还剑呢……这玩意连块剑胚都算不上,或许应该叫铁疙瘩?
“噗哈哈哈哈哈,这剑的材质本就普通,你莫不是还期待能完好无损的从那般火场中带出来?哈哈哈哈。”
看着他那欲哭无泪的表情,胡翊雅毫不掩饰的嘲笑着。
“林兄弟勿要见怪,我父子二人见到此物时便是如此了,之后找铁匠鉴定过,确是大火所致,那班捕快也没有破坏物证的理由。”朱父也赶忙开口道。
林晨闻言也赶忙收拾好心情摆手道,“不会不会,二位帮我带回来这物件,林某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们,您多心了。”
说完,他便将目光投向了胡翊雅。
“好了好了,你们二人此番辛苦了,且快回家去吧,这两日杨姨可没少在我这念叨。”
见他仍是一副欲言又止,惨兮兮的看着自己的模样,胡翊雅人精似的,知道他是有话对自己说,便支走了朱家父子。
“呵呵,那老朱就告辞了。”
“告辞。”
不多时,等两人走远了,胡翊雅才强忍着笑意站起了身子。
“要哭就哭吧,别忍着了,若是憋坏了身子,玉娘找我算账我可不认。”
林晨捧着铁疙瘩求救似的看向她,“别闹了翊雅姐,这东西可还有救?”
若是让临渊门的人知道自己弄坏了翎羽剑,被仇视都算是轻的,这物件往大了说便是临渊门脸面……他这是把人家的脸面熔了个乌漆嘛黑啊!
见他那有些忧心的神态,胡翊雅也没了调笑的心思,毕竟之后玉娘也要跟着他走的,如果真的为此遇到了什么麻烦,便得不偿失了。
“你容我想想。”她细眉轻蹙,走到门口,来来回回的踱步半晌,直到林晨等的跳脚了,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门外轻呼了一声,“杜修。”
不消片刻,杜修结实的身形便出现在了门外,单膝跪地抱拳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嗯……”胡翊雅伸出纤指,点了点下巴,“把易剑阁的地址,画个详细的地图,明日交给我吧。”
“是。”杜修二话不说的低头应了一声,雷厉风行的离开了。
林晨这才走上前,疑惑的道,“易剑阁?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以物易剑的地方,说难听点,就是个大一点的铁匠铺罢了,但是阁主何大山着实是个有本事的人物,一身铸剑的技艺天下无双,想来重铸这柄轻剑也不是难事。”
“妙哉!”
林晨大赞一声,还没来得及高兴,胡翊雅又泼起了凉水。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何大山自数年前就开始闭关造剑了,如今到底有没有出关我也不知道。”
“那也总比握着这铁疙瘩强啊。”林晨倒是乐观的很,“况且就算请不到阁主,即是铁匠铺,找其他铁匠不也行吗。”
“嗯,也是……”
说着,胡翊雅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地背起手来,掩饰似得轻笑一声。
为什么背手?
从林晨的角度看,也只能隐隐的看到她的手好像有些颤抖。
他不是傻子,很多事情心里也是明镜似的,将铁块放到一旁,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一礼。
“这些日子,多谢翊雅姐的照顾了,在下感激不尽,繁且放心,林某必不负玉娘一片情谊。”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玉娘,胡翊雅再也难掩心中悲伤与不舍,手呼的攥紧了,面无表情的回身看着他,“玉娘一生凄楚,求而不得的便是感情,你若让她受了委屈,我必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威胁,林晨却能听出其间到底有着何种感情,那抹难掩的愧疚,令他这没心没肺的人都不免触动。
“那林某便以性命起誓,若委屈了玉娘,愿受天打雷劈,万箭穿心之痛。”
语闭,他也抬头,毫不退缩的与胡翊雅对视了起来。
好一会,见他眼中全然是毫不掩饰的真诚,胡翊雅才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手,轻叹口气。
“罢了,你若天打雷劈了,她岂能独活,还有,你要时刻关注她的身体,若发现奇疾隐发之兆,定要马不停蹄的将她送到青莲谷去,明白了吗?”
林晨心中一滞,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哎,白氏一族的女子聪慧至极,却代代早逝,玉娘……玉娘她真的能幸免吗,玉娘,我……”
一片沉寂中,胡翊雅妙目含泪,面朝着门外,举目而望。
林晨亦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一时间也心事重重的沉默了下来。
肆意飞舞的落叶带着两人的忧虑,缓缓地沉入了秋风之中。
满园的秋景缓缓而逝,林晨与玉娘十九三人也终于重新踏上了,属于他们三人的,江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