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夸张的说,如果闭上眼睛,光靠气息,是很难将两个人分辨出来的。
这也是一个屠夫。
此刻屠夫和对方就像是仇人见面,互相死盯着,但都没动手。
不是因为酝酿气氛,而是因为这里特殊的环境。
外面,可是有上千吊死鬼,还有无数诡异恐怖的绞索,如果搞出大动静,吊死鬼和绞索会第一时间冲进来。
那可是无差别杀戮。
显然屠夫和带着恶鬼面具的梦魇都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只是对峙,并没有真的动手。
这些都是林默猜的。
说起来也好笑,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杀人如麻,凶戾似鬼的主儿,此刻在这个地方,却是老老实实的,不敢说话,连个屁都不敢放。
没法子,他们是强龙,吊死鬼和绞索是地头蛇。
惹不起。
不然炸了窝,那场面想想都觉得恐怖。
可也不能就这么耗着。
屠夫不可能放过对方,但也不能动手,林默和聂红倒是能等,但暴食者号可等不了。他们下船的时候,船长就说只能停靠三天,这已经是极限了。
三天之后,暴食者号就会开走,想再等船回来,还得等三个月。
这肯定不行。
问题是,如果忌惮吊死鬼和绞索,就算是等三个月,这一架也打不起来。
有架不能打,这的确很憋屈。
这个时候,对面那人也看到了林默和聂红,但对方一点都不慌,甚至露出了一抹嘲讽般的笑容。
似乎认定对方不敢动手。
这是很正常的。
谁敢在寂静之地动手?
再厉害的梦魇,在这里乱来都得折戟沉沙,这里不光是活人的禁地,同样也是梦魇的禁地。
那些吊死鬼和绞索根本不管你是谁,只要发出声音,或者碰到它们,立刻就会触发攻击。
对方能从外面走到这里,足以说明是知道这里的生存法则。
既然知道,就绝对不敢乱来。
所以别看它们人多,自己根本不用有任何担心。
不就是对峙,看谁能耗得过谁。
惹急了,就大喊大叫,大不了一起死。
谁怕谁!
想到得意之处,它笑容更盛。
屠夫显然被气个够呛,此刻握刀的手上,筋肉鼓动,明显是处在暴怒的边缘。
但屠夫也清楚,这个时候不能乱来。
说实话,它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也想不出办法,只能先这么耗着。
后面,林默和聂红对视一眼,也都看出现在的情况。
聂红做了一个手势,问林默该怎么办。
林默看了看地下室的入口。
心里捉摸着他和聂红两个人如果在吊死鬼暴动的时候,能不能挡得住。
按理说,应该行。
可那些绞索神出鬼没,不好应对,而且这东西是不能触碰的属性,一旦触碰,立刻就会被套在脖子上被吊死。
不能碰,怎么挡?
这是最大的麻烦。
一时之间,原本对峙的两个人,现在变成了四个。此刻四个人是各怀心思,想的各不相同。
聂红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估摸是没什么法子了。
因为她想不出来。
她和林默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挡所有吊死鬼和绞索,虽然不情愿,但眼下只能是陷入到这一场僵局当中。
但就在下一刻,林默起身,向上走去。
聂红不知道林默要做什么,但也是下意识的跟上。
就见林默四下打量,然后找了个地方坐好,小心翼翼从背包里取出了纸和笔,开始认真的画了起来。
聂红暗道不会吧。
林大哥,你搁这儿画画来了,这可不是搞创作的时候。
她冲着林默挥手,但林默没理她,依旧是认真的画着。
接下来的时间,只有铅笔在纸上划动时,发出的极为轻微的声响,显然林默也是非常小心,尽量不发出声音。
所以画的非常慢。
林默画的是可以困住二维鬼的无限回廊。
现在这种时候,除了动用二维鬼之外,林默想不出别的办法。
要说群体杀伤力,二维鬼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这种降维打击太恐怖了,只要是进入二维鬼能力范围之内的活物或者梦魇,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压成墙画或者是影子。
但就是因为二维鬼太危险了,所以能不用的话,林默绝对不会动用二维鬼,毕竟要将其放出来很容易,撕开禁锢它的那一张纸就行,但想要再次将这家伙困住,难度就大了。
可这一次必须要用,只有二维鬼才能挡住所有的吊死鬼和绞索。
自然,林默得在此之前,做出充足的准备。
他至少要画好几个无限回廊图,将二维鬼禁锢在同一个区域,这样才能真正发挥出它的效用。
此外,还得提防一件事。
那就是要防着二维鬼主动罢工。
但这个情况很难预防。
眼下也只能多做准备,走一步看一步。
绘制无限回廊林默已经是轻车熟路,毕竟这个事情他已经不是头一次干了,但因为这一次画的比较多,需要好几份,所以也花了不少时间。
好在,没人打扰。
他可以安心创作。
画好之后,林默算好距离,然后在上面入口和下面的楼梯口,各自将无限回廊放在地上,贴在墙上和天花板上。
这样就可以将二维鬼的活动范围,限定在这个楼梯的范围之内。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到时候他们肯定得远离,至少要躲开两米范围,不然可能会卷入二维鬼的二维领域当中。
此外,林默还在身上带了好几张无限回廊的纸,一旦失控,他一招天女散花,立刻就能将二维鬼收了。
而地下室里的三个人,聂红,屠夫和带着恶鬼面具的屠夫男就看着林默忙前忙后。
尤其是被堵在地下室的那个屠夫男,对方感觉有点不对劲。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但你要说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它也说不上来。
反正,就是有一股不详的感觉,右眼皮是狂跳不止。
它想问,但又不能说话,心里那个好奇啊,和猫挠似的。
聂红和屠夫也好奇。
他俩歪着头看林默忙前忙后,想问,但看林默这么认真,也不敢打扰。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林默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一屁股坐在楼梯口上,因为太过随意,导致屁股下面的木板发出了咯吱一声。
瞬间,聂红、屠夫和那个屠夫男吓的一哆嗦。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做出了‘嘘’的动作。
林默笑了笑,冲着那个屠夫男道:“哎呦,你也会害怕?刚才你不是挺得意的么,你不是笑的挺开心吗?来,给爷再笑一个。”
聂红和屠夫傻眼了。
但很快,聂红眼中就闪过一丝精芒。
她很了解林默,既然林默如此有恃无恐,那就一定有应对之策。
屠夫也能想到这一点。
但对面那位不知道情况。
它面具下面露出了惊恐和不解。
“你疯了?”他用非常小的声音说道。
“我没疯!”林默吼了一句。
这一声很大,屠夫男吓的冒出一头汗:“行,你没疯,是我疯了行吧。大哥,算我求你,别喊了成吗?”
屠夫男认定林默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因为这种近乎自杀的举动,只有疯子才能做出来。
“你怕了?”林默问了一句。
对方没吭声,因为此刻头顶上已经传来了极为古怪的声响,动静很大,听上去应该是所有的吊死鬼都来了。
“完了,都怪你这个疯子,我们都完了。”屠夫男声音里带着一股绝望。
林默这时候起身走到楼梯口,同时从日记本里取出一张纸。
“是你完了,只是你一个人,别拉上我们。”说完,林默拍了拍屠夫的肩膀:“去吧,砍了那家伙,夺回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