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师兄’足已。”
轿子抬不抬在我,坐不坐在你,大家捧着来最让愉快。
只此一句,胡炎发现这老爷子,性子果然仁厚淡泊。
“哈哈哈,石师兄久违了!”
石复宽上下打量他好几眼:“不错,以前的小孩儿,一转眼都长大了。”
“师兄,您这眼比地球还大?地球转一眼是一年,您这一眼得转十年?”胡炎笑着抬了一句。
就这一搭话,石复宽心里有了数,顿时哈哈大笑。
“不错,人长大了,手艺也见涨了。”
“您过誉了,往后还请多指点。”
在场都不算外人,石复宽更加心情不错,拉着胡炎坐到自己身边。
众人又继续跟旁边人搭着话。
胡炎端杯喝茶,突然听到旁边的石复宽对郭德刚小声问道:“你师父那边的事儿关注了没?”
郭德刚表情顿时变得严肃:“关注了,我听小赞说,案子这个月开庭,不知道到时会怎么个判法?”
石复宽抬头看天花板:“唉,怎么判都不重要了。老侯一辈子好面儿,没想到生前脸被砸个稀碎,死后还被自己人给折腾,这世道!”
“是啊,苦了我师父,连个入土为安都不得。”郭德刚说着眼圈都红了。
石复宽低头一瞧,顿时笑道:“嗨,今天是你们的大日子,咱不聊这个了,你也不用陪着我,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哎,师叔您歇着。”
郭德刚今天是真忙,眨巴两下眼睛,拱手走了。
胡炎旁听得清楚,也知道结果,只是他没有说话。
家务事,永远是最难断得清的。
石复宽干搓了一把脸,恢复了表情。
“小胡,听说这回的活儿,多半都是淘回来的?”
胡炎愣了一下。
自己之前可是跟郭德刚打过招呼的,对外别提内幕。
一来,这些老活儿的名头挂在德芸社的名下,更起作用。
二来,胡炎自己真不想惹更多麻烦。
只是此刻,他一听便知道,这事儿不是于慊,而是郭德刚亲口跟石复宽说的。
同时,他也明白,老爷子跟德芸社的关系,肯定比外人看到的要更亲近。
也是,如今最早过来捧场的相声同行,也就他这一位。
不过,等晚上开场,他估计台下应该能再看到不少。
胡炎笑着摇头:“那也是运气稍好罢了。”
“嘿,我怎么没这好运气?”
胡炎傻眼,老爷子这话风朝哪边的?
当即扫了他一眼:“那我哪儿知道去?”
“哟,刚才还叫师叔,这会儿就上脸了?”石复宽瞪了他一眼,旋即换上笑脸,“那些活儿我都瞧了,真不错。你这还没有好玩意儿,让我再长长眼?”
胡炎心中了然,敢情老爷子是奔这个来的?
“没了,那都压箱底的,一下子全被掏空了。”
“真没有?”
胡炎坚定的摇头:“真没有,我瞒谁也不能瞒您不是?”
不管信不信,石复宽也只能点头。
搭完话,胡炎站起来,走到邢纹昭旁边。
拱手道:“邢师兄,我晚上的单活儿,能不能劳烦您再帮我捋捋?”
他可是相声门“单口大王”的亲传徒弟。
这几天得着机会,受老爷子指点过两回,直接让胡炎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邢纹昭一听,脸上也慈祥的笑了。
“走,找个安静的地儿,咱俩再探讨探讨。”
“探讨”二字一出口,顿时让众人听出了不少意味。
难不成胡炎这个年轻人,单口活儿也很有自己的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