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吵,其他业主也跟着扯皮。刚开始还能正常阐述自己的观点,发展到后面就成了人生攻击——世界上的事情大抵如此。
一时间,大伙儿也撕下了温情脉脉的面纱,互相问候起对方的直系女性亲属,又有好几对人要约架。
作为业主群的群主,周山水一看情况不好,他与人为善,劝了半天。说,大家怎么说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怎么能跟社会上的混混一样打架呢?再说了,咱们都是一把年纪,老不以筋骨为能,真闹出个好歹,也没地方买后悔药。
还有,老余你说水电费都先交给你,那还要我们物业做什么,干脆解散得了。
余金华喝道,解散就解散,另外请一个就是,世界上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街都是。
他又发了个呵呵的表情,道,你们物业光拿钱不干事。我如果进了业委会,第一件事就是开业主大会,把你们都赶走,另请物业。
和他关系密切的业主们都附和“对对对,解散物业,咱们另外请一家公司过来管理。不不不,咱们自己成立一家公司。”
余金华感觉这是一个天才的想法,兴奋地说,他以前办企业的时候,领导过几百号人马,小小物业公司也就几十号人马,还能管不下来?咱们自己成立公司,自己服务自己,自己人,怎么也被外来的物业贴心可靠,哈哈,哈哈!
听到这番话,物业经理老徐非常紧张,那不是砸大伙儿饭碗吗?这种事公司在外地的物业中心也发生过一起,搞得总部的领导大动肝火。骂娘,你们是怎么干工作的,都被人赶回来了,也好意思来见过,通通开除。
“山水,你去搞定。我的意思是选老王,如果老余进了业委会,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周山水大惊,说,不能被赶走不能被总部开除啊,我还要供楼,家里还有个面临高考的娃娃,没有工作,那是要死人的。可是老徐,民主选举,我既不能拦着老余不许他递材料,又不能按着业主的手让他们投老王。
老徐:“腊肉香肠,腊肉香肠。”
周山水:“这事我真搞不定。”
他不接招,山东老王却主动找到周山水。
老王很气愤,说,山水,我查清楚了。余金华已经开始准备筹建物业中心了。看架势,他不但要做业委会成员,还想搞钱。你想啊,每年大家交的几百万物业费,还有积下的维修基金,落到这个土匪手里,还不被他都给贪污了。我们不放心,你得想辙啊!
周山水很头疼,习惯性你摸了脖子:“老王,什么搞钱不搞钱的,没有根据不要乱说,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真的没办法,你另请高明吧。”
这一摸,恰好摸到当初劝架时被老王抓出的伤痕。余王那一架还真是动真格了,这老王枉是山东人,其实长得瘦小。落到余金华那种吃牦牛肉长大的汉子手上,还不被人锤扁。如果自己那天晚去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咝……余金华还真是一个棒客,跟棒客你就没有道理可讲。”
山东老王:“啥叫棒客,俺不太明白。”
周山水解释说,在西南方言中棒客就是土匪。古时候,本地土匪平日在家种地,遇到青黄不接吃不饱饭,就提根棍子出去劫道。
老王又问,那么什么叫撬杆。周山水又解释道,就是小偷,古时候西南地区都是木扳壁房子,小偷需要带根撬棍撬开别人的墙壁,才好摸进去行窃。”
山东老王感慨:涨见识了,你们西南的方言形象生动又不失诙谐幽默。
说着话,他若有所思:“对啊,姓余的就是个土匪,凭什么进业委会?我是个淳朴的农民,士农工商,农民是排在第二等的,他余金华就是下九流。”
周山水:“老王,过了,过了。”
对于余金华,他还真是头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料山东老王却搞出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