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等了好半响。
但何新然似乎并不想答话,只是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不停呐呐自语。
他知道,这一时半会儿是得不到回应了
陈奕有些失望,轻轻摇了摇头。
随后无视了一干紧张的何府家将,再向前踏出一步,对其解释道:“此事,我不知你父亲是否参与,又参与了多少,若他当真有从中出力,那有今日下场便是咎由自取,但”
“来此之前,曾有人告知于我,汝父绝非奸恶之辈!”
说到这儿,他语气渐转柔和,似欲劝其回头道:“若此事与汝父无甚干系,是你一人做下,那么现在跟我回城还来得及,只要你自认罪责,说不得还有机会保他一命!”
“但若为了偷生,任由他去顶罪汝父此番不止必死,死后,还要遭受永无止境的泼天骂名!”
“事到如今,我料想你心里清楚的很,再多言也是无益,我予你半刻钟”
“你自做个决断吧!”
说完这番话,陈奕将衣袖一转,侧过身去,竟是懒得再去看他,自顾自地迎面吹起了风。
他一直在强忍着杀意,方才也并未主动出刀,正是因为想要道出这番话,如今话已道尽,自是再无甚可言。
说起来,陈奕也是刚刚知晓。
原来陈华竟是与何少杰极为相熟
怪不得当初听闻何家可能有通敌之人时,如此惊讶。
方才在陈府正堂中。
陈华上前附耳时,不止告知了心中猜测,还请求陈奕,截下何新然时,能留其活口,并将其带回县衙彻查一切。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陈华的话:“二公子,我与他少年时便相识,素来有交情,不仅对其知根知底,就连我家小侄与何家大女的婚事,家中亲戚也是托我做的媒”
“其为人,性烈如火,但重情重义,是极为正派之人,当不会做下这等丑事。我料想此事必与他那次子何新然脱不了干系”
“与他相交一场,我实不忍见他因一逆子而落得如此下场,斗胆请托公子,休要走了那何新然,将他带回来,查明真相,若真与何少杰无关,或可保其一条性命!”
当时听完之后。
陈奕虽有些踌躇,但还是应下了。
官道之上,小树林旁。
一阵阵呼啸的风声在回荡作响。
一白衣少年与一帮持刀弄剑的菜农对峙于此,场面看起来无比的诡异
少年形单影只,但却神色平静,耐心地等待着何新然的答复。
而在众人保护下的何新然,却是神色恍然,仍然沉浸于内心世界,看着无比的煎熬。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一滴的流逝。
半刻功夫眨眼即将过去。
他始终不曾开口。
最后,反倒是他身旁的领头家将挺刀出面,代替他质疑陈奕道:“你有何证据指认我等通敌又如何证明老爷已然自首”
“怎知你是不是在诱骗我等”
同时,他还有一句话埋在心底未曾道出
这是通敌叛国之罪!
哪怕何新然回去全盘托出,也不见得能让何少杰活下来,更大的可能反而是去白白送死!
骤然闻得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