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蓝县,黄土高坡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甚至说,称呼它为县城都有点高看它了。
这个地方总共就一个镇,几个村,镇就是古蓝镇,村子的话都是几个大族诸如马姓,冯姓,蓝姓等。
这个地方属于一个真正的鸟不拉屎,贼看了都流泪的地方,要风景没风景,要区位没区位,要人才没人才,那要历史呢,这个还真有点历史,不过这时间长了,得往前推上千年唐朝那些年,当时这地方还是青山绿水大象呲牙的黄金年代,是一片难得的风水宝地,不少大唐憋得发慌的王宫贵族都在这里修建了自家的陵园和坟墓,不说别的,大唐的皇陵中,除了大名鼎鼎的大唐十八陵,还有唐太祖永康陵,唐世祖兴宁陵;已经追赠的帝陵如唐顺陵、唐让陵等等,甚至说唐末的两位皇帝昭宗和哀帝也基本上都沿着黄土高坡这一条渭水河畔分部,
那么就会有人说,不是汉唐墓最富裕,西周墓出神器吗?
这地方这么多的墓,没有道理不繁荣起来啊,不说和老九门一样形成一个古董巨无霸联合体,最起码也该有个和南宫那样的小规模古董市场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汉唐墓富的这个道理,不单单现在人懂,古代人比现代人更懂。
所以,很多汉唐的墓都没轮到现代人倒,前人已经出手给倒腾完了,古蓝县这边虽说每年的古迹发现不少,但是刨进去一看,都是盗墓贼挖了几百遍的老坑了,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再加上古蓝县这边粮食作物单一,大量青壮劳动力进城务工,时间越来越长,就连本地的流氓也出现了老龄化。
马大胆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这个年龄段还是光棍,倒不是说马大胆有什么不堪回首的感情故事,只是,这特么村里的老娘们太少了。
马大胆这些天很倒霉,之前的时候,大概三个多月前,自己村子打旱魃,结果旱魃没打完,就来了一大票外地的街溜子,这些街溜子可牛皮了,来这两句话不说,直接把自己和自己的兄弟都捆了起来,然后狠狠修理了一顿,这让马大胆对于村口说书先生那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话开始怀疑。
不是说强龙不压咱这地头蛇吗?怎么一进来这么嚣张啊!
后来了,马大胆才知道来的这伙人是强盗的祖宗,常胜山下来的老响马了!
人家那个属于传承的老强盗,是有江湖背景的,而带头的那个自称陈掌柜,陈掌柜拉着马大胆问了打旱魃的所有情况后,就阴沉着脸,天天坐在旅馆里,不吭声,也不说话。
“马大哥!”一个小弟嘀咕道,“你说这李春来会不会带着鞋子跑了?”
马大胆把手里的旱烟袋子捋了捋,“他不敢!李春来我还是知道的,这人出了名的胆小怕事,更何况他最喜欢的那个崔寡妇正翘首以盼他呢,他和那崔寡妇眉来眼去几年了,他可舍不得走。”
另外一个大头小弟道,“马大哥,只要这李春来把外边的狼引回来,到时候咱们就让李春来引来的狼和这陈掌柜斗,和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让那姓陈的,打了咱们多少拳,就还给咱们多少拳!狠狠给他娘一顿!把咱们的大酒店ktv抢回来!”
听着小弟报仇雪恨的话,马大胆不由得看了看不远处,古蓝镇上唯一的一星级大酒店,古蓝县招待所。
这个招待所的时间可长了,也就比马大胆小十岁,这里本来是马大胆和兄弟们日常喝酒唱歌的地方,这里作为小镇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承载了马大胆的所有精神生活。
可自从姓陈的来了后,那个家伙就把整个酒店都给包了下来,让自己再无任何精神生活可言。
“真特娘的憋屈!”马大胆气的站起身来,“走,去别的地方转转,我看着酒店生气!”
“走,我们去旁边看看!”
马大胆带着他的小老弟们,呜呜呀呀的走了。
然而马大胆不知道,他的言行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二楼阳台上,这人放下了望远镜,看着远去的马大胆他们,眼神几分奇异。
这人容貌很年轻,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但是眼神却格外沧桑,他似乎不太喜欢自己身上的休闲装,时不时的拽一下松塔塔的袖口。
年轻人走回了屋子里,屋子里一片黑暗,一点光都没有,窗户都被人用厚厚的窗帘遮了起来。
年轻人道,“大当家的,马大胆还是没有去找旱魃棺,还在和我们拖。”
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个疲惫沧桑的声音,“拖吧,他拖不了太久的。”
年轻人道,“大当家的,我们在这里已经耗费了快三个月时间了,您最多只剩下一个半月了,如果还没有找到那样东西,怕是您……”
“怕什么怕?”陈玉楼的声音沧桑而倔强,“老子盗墓那一天就没想着活命,后来不得以变成z盅人,也只是想活一天是一天,反正老子已经活够了,可如果它能陪着老子一起挂掉,岂不是我赚大了?我可是有限生命的人,它是几乎无限生命的家伙,这一笔生意,怎么算,都是我划算……”
年轻人道,“大当家,也许我们可以请三叔……”
黑暗里那人抬手道,“我不想麻烦三叔了,也不想让三叔参合进入这个根本无解的局里,这件事情当时因我贪婪而起,就以我的贪婪结束,这是最好的结局,我想下楼走走晒晒太阳,你带上面具,扮演好我就行了。”
“是!”年轻人点头,“大当家。”
吱呀一声,老式的屋门推开,一个老态龙钟,满脸褶皱带着个墨镜的瞎子老头,拄着一根拐杖,左手里拿着一个铁口直卦的算命长幡,踱步走下了楼梯。
算命老头儿颤巍巍的走到了旅馆外,下午的日头照耀在行人匆忙的身影上,没有人有闲情雅致听老瞎子瞎掰,毕竟这年头就算是算卦,大家也是追求效率的,像是电脑算卦就很时髦时尚。
就在这时,门外地方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安定,乍一听还有点熟悉,算命老头听到声音,就把脸撇了过去。
而老头算命摊的不远处,一袭旅行运动服的鹧鸪哨带着一老头,一古典飒气的英姿姑娘,正巧路过。
曾大仙看着周围评点个不断,“真不知道赵会长让咱们来这里干嘛?这地方,鸟不拉屎的,风水更是平庸的不行。”
那个英姿飒爽的姑娘杏眸含霜,扫过鹧鸪哨身上时候多了几分柔情,“九哥,你看什么呢?”
曾大仙也转过头来,只看到鹧鸪哨盯着这个算命摊。
曾大仙笑道,“老九,你要是想算命,回头可以找赵副会长去算啊,赵会长的占卜本事天下独一份,猪倌都不是他的对手!这种街边算命的都是骗人的。”
李建刚也道,“九哥,走吧。”
鹧鸪哨没有动弹,鹧鸪哨看着那算命摊背后的老头,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万千波浪。
阿楼,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陈玉楼吗?
那个算命的满脸褶子老瞎子,就是陈玉楼。
别人看不出来他是陈玉楼,可鹧鸪哨可以!
毕竟,鹧鸪哨和普通人不一样,鹧鸪哨天天和僵尸老表混在一起,就养成了不是用眼识别人,而是用气,这是一种很高明的识别方法,一个人身上的气是不会改变的。
鹧鸪哨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老的不能在老的老头就是陈玉楼,就是阿楼!
可,他前段时间不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吗?
还有,他为何会出现在古蓝县?
鹧鸪哨心里此刻有千万个疑惑,鹧鸪哨冲着李建刚和曾大仙道,“你俩先去旅店,我和这位老仙聊聊!”
李建刚有点不解,“和一个江湖老仙儿有什么聊的!”
倒是好男人曾大仙拉着李建刚,“行了丫头,九哥有九哥的想法,你就别多管了,走了,咱们去找个房间。”
没有了曾大仙和李建刚的跟随,鹧鸪哨踱步朝着老伙计陈玉楼走了去。
鹧鸪哨坐在了算命摊前,若无其事的道,“多少钱一卦?”
坐在对面的陈玉楼,此刻已经认出来了徐九的身份,陈玉楼此刻心情复杂至极,陈玉楼不想告诉任何人,就是想独自离开,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故人之子。
陈玉楼只能道,“十块钱一卦。”
鹧鸪哨点头,然后抬手拿着桌子上的铜钱轻轻一抛,按在了桌面上,“测一测我的运道!”
老瞎子抬手摸索了一下那桌子上的铜钱,“正,反,正!”
“水畔张弓射龙鱼,龙藏深窟自然居。”
“鸿飞天上生生远,蛟在池中戏月珠。”
“处处花开我未开,我花开时风雨来。”
“劝君不用苦经求,岁终总有千分禄。”
老瞎子的批卦诗很快落下,抬手写在了一封纸上递给了鹧鸪哨,“哝,十块钱。”
鹧鸪哨看着封纸上的批命诗,笑了笑,“你这批卦术是鬼谷子的两头锁吧!”
老瞎子道,“有见地,鬼谷子的批卦术可要比袁天罡的批卦术灵验。”
鹧鸪哨道,“可,我没有十块钱。”
老瞎子迟疑,“你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