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他现在陷入了迷茫,不知刘钟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想将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全部拱手让给贾琦?!
想到这里,重重叹了口气,望着坐在对面的北静王水溶,不满的说道:“江北全部丢了,金陵也没能打下来,白莲教的水师也全军覆没!你说,钟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两个月咱们都得被抓起来送进京城砍头。”
“小王爷,要保持冷静!”
听了刘瑞的抱怨,水溶脸上挂起一丝轻松的笑容,“这是一盘棋,一时的输赢算不得,真正的大战还未开始。”
刘瑞瞟了他一眼,问道:“什么意思?”
“对于江北诸城的陷落靖武侯他们也做了准备,只是没想到贾琦会如此迅速地扫荡完整个江北,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水溶淡淡一笑,“还有就是西夷人那里,没想到他们会违约,不仅丢下白莲教水师还卖给贾琦两艘战舰,这才是导致攻陷金陵计划失败的主要原因。”
说到这里,摇头苦笑道:“咱们都被人摆了一道。”
他终于知道贾琦为何如此大方提点自己找西夷人购买火器、让西夷人舰队帮忙对付长江水师,这都是在为他从朝廷获取更大权利做的嫁衣,两江总督,呵呵,当真是打得好算盘。
听他提起西夷人,刘瑞不由重重哼了一声,“早就说过,蛮夷之人不可信,你们还说我短视,怎么样,好不容易打造的舰队一朝覆灭。”
水溶顿时哑口无言。
大厅内气氛有些沉闷。
这时,水溶忽然开口了,“忠伯去了许久了,开封那边该有消息传来了。”
“开封?”
刘瑞忽然精神一振,对啊!自己怎么忘了,这个地方现如今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原本刘钟计划趁着林如海率军东进之际策动罪军暴动攻陷徐州城,切断大军的粮道,靖武侯趁机攻灭缺粮的汉军,可惜谢琼的出现打乱了整个计划,随后王知彰率军回援镇守徐州,不得已刘钟放弃了这个计划。
然而老天还是开眼的,就在刘钟心灰意冷返回苏州的途中让他遇见了一队逃难的灾民,细问之下方知道中原遭了水灾,当地官府不仅没有放粮赈灾,反而与当地商人富户勾结,想方设法将百姓手中的田地弄到手,已经饿死了许多人了,不过这事却被压了下来。
惊喜之下,刘钟带人赶往了受灾最严重的开封,他在信中说了,可成大事。
想到这,刘瑞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前,望着天空高兴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如今就连老天爷都站在咱们这边,我看这个昏君得知中原大乱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原泰州知府云晔飞奔而至,手中挥舞着一封信,叫喊道:“王爷,靖武侯来信了!”
刘瑞快步走上前,从云晔手上接过了信,当他看完信的内容时,面上一松,握紧的拳头将这封信捏成了一团。
黄琛的大军终于和贾琦的先锋大军交手了,双方试探性打了一仗,最终靖武侯放弃了句容。
如今正在退往茅山准备扎营休整。
金陵城,应天巡抚衙门。
书房内坐着应天府官职最高的三位:应天巡抚张仲元、布政使唐元礼、按察使吕陶。
三人皆是年过半百,虽已夜深,却是仍旧精神抖擞的品着香茗,商议着要事。
“抚台大人,梁国公已经抵达城外了,不知为何没有进城,就连我等也没有召见,不知这其中可有什么变故?我这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的。”
布政使唐元礼放下茶碗,沉声道。
张仲元作为一方封疆大吏,自有威严和气度,只见他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他虽说是两江总督,但终归是勋贵武将,和咱们不是一路人,作为一军主帅还是平叛期间住在军营也是理所当然,没必要大惊小怪的。再说了,内阁吴阁老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用担心,咱们有靠山!”
说到这,略想了想,低声道:“虽说有吴阁老在,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他明面上是两江最高长官,并且掌握着所有兵权,不要惹恼了他,否则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还有,告诉下面的人,收敛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还有,不要阴奉阳违,贾家在金陵可是有着不少关系,横竖他要领兵平叛,在金陵也呆不了多久,让他们都停一停。”
按察使吕陶笑道:“抚台大人所言正是。只要咱们不出问题,他在与不在没有两样的。”
唐元礼还是有些担心,摇头道:“可是,如果他仅仅是为了平叛,没必要担任两江总督,之前可是有消息说,陛下和内阁原打算让林如海担任两江总督,可惜没能如愿。对了,有消息,贾雨村这几日正在核查应天府府库账册,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吕陶满不在意的笑着说道:“嗨,放心,没事的,我专门问了贾雨村,他是收到了内阁和户部的公文,要求他详细核实府库财物,说是平叛大军首批犒赏直接从应天府拨付,对了,我刚来前,安插在府衙的探子传来消息,说是梁国公给贾雨村递了话,让他明儿一早前去军营点卯,看样子是有差事吩咐。”
说罢,看着巡抚张仲元说道:“抚台大人,不若咱们派人进京一趟,拜访几位老大人,一来可以借机联络联络情感,二来也能知道内阁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只要摸清了这一点,咱们也能提前规避不必要的麻烦,最主要的就是,先跟内阁通个气,也不至于那些事情被翻出来咱们跟着受牵连,您看如何?”
顿了顿,吕陶又沉声道:“再说了,虽说贾琦的祖籍是应天府,但是他与此地毫无利益纠葛,和咱们更是无仇怨,旧年他在金陵守孝咱们也都给足了他的颜面,只要咱们此次能够配合他平定叛乱,我想他也不会为难咱们。毕竟咱们是文官,最终还是归内阁统辖。”
闻言,唐元礼恍然大悟,点头道:“却是如此,不知抚台大人”
张仲元吃了口茶,稍作思虑,点头道:“此事就交由吕大人操劳了,不过还是要吩咐下去,能停就停,不行也要做的隐秘些,万不能在此时刻闹出事端来。”
“下官明白。”
二人连忙应道。
看着小心谨慎的二人,他轻蔑地摇了摇头,把茶碗放到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