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废物!全是废物!”
大堂内,努尔哈赤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自己费尽心机挑起的争端竟就这么潦草结束了,不仅没有打击到贾琦,反而因为此时折了不少人,还有一些人被东厂和绣衣卫给盯上了。
越想越生气,端茶的动作一顿,瞥了范文程一眼,“让范文寀那个奴才最近不要出门,要是露了手脚,可不要怪本汗无情!”
说着,冷哼一声。
范文程心中一惊,忙道:“汗王放心,一定不会误了您的大事。”
努尔哈赤脸色稍霁,沉声道:“让你们准备的人可准备好了。”
听了这话,范文程面色一僵,连忙跪下,磕头道:“汗王恕罪!庄园附近两里之内全部有贾家的人巡视,两三日就会有大批军卒进行清理,实在是难以找到隐藏之所。另外,此地”
不等他说完,努尔哈赤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当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还是说,你这个奴才办事不用心!”
范文程苦笑一声,道:“汗王如若不信,可派人前去查验一番。”
“行了。”
努尔哈赤摆了摆手,望向站在边上的代善,问道:“人手准备的如何了?”
代善心中充满了苦涩,凭着直觉,他早就猜到了此次不会有太大的收获,贾琦是什么人,算计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神京,虽说是天子脚下,但却也是贾家的老巢,想在此给贾琦一个教训,太天真了!
最让他忧心的就是,这一切好似有一只手在操控着一切。
努尔哈赤见他心不在焉,不由怒道:“该死的孽障,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代善回过神来,吓得连忙跪下,“父汗息怒,儿子刚在想事情。”
努尔哈赤脸上立刻阴了一下,冷冷地问道:“什么事情,居然比本汗的事情还要重要?”
“父汗恕罪。”
代善先磕了个头,这才抬起头,望向努尔哈赤,“父汗,儿子并不赞成对贾琦进行刺杀,此事危险太大了,平日里进宫都要带百余名亲兵护卫,更何况是带着家眷出城去,要知道梁国公府可是有六七百亲兵,还都是战场下来的老卒,就算因为天气原因不披铁甲,也要数倍人才能击破这些护卫,咱们很难近身的。”
说到这,望了范文程一眼,“范家的护卫对于这些老卒没有什么威胁,至于那两杆自生火铳,作用不大。”
听了这话,努尔哈赤一愣,紧跟着一咬牙,道:“难道就这么算了,本汗咽不下这口恶气!”
“可是”
代善还想说些什么,可见努尔哈赤愈发阴沉的脸,刚欲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时,博和托来到门外,躬身道:“汗王,有消息了。”
努尔哈赤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道:“快说。”
博和托走了进来,上前躬身道:“贾家商会往城外运送生活之物,看情况应该就是这一两日出城。”
“好。”
努尔哈赤拍掌大笑,“来!来!坐下慢慢说。”
说着,瞥了眼范文程,“还不起来倒茶。”
范文程愣了一下,面色有些难看,不过却是连忙爬了起来,拍了拍手,迅速给博和托斟了碗茶。
博和托笑了笑,“多谢范先生!”
范文程:“奴才分内之事。”
见状,努尔哈赤眉头一皱,道:“汉人所谓礼节学了也就学了,没必要这样子,必要的尊卑还是要保持。”
博和托瞥了眼面色尴尬的范文程,忙躬身道:“汗王恕罪。”
努尔哈赤笑了,“平身吧,坐。”
“是。”
博和托和代善对望一眼,在他身边坐下,对努尔哈赤说道:“孙儿买通了一名赶车的伙计,据他说,商会管事的要求他们今日黄昏之前将所有物品全部运送进庄园,想必明后两天贾琦定会出城。”
代善:“可靠不?”
“大伯放心。他那个赌鬼老子在我们手里。”
“好,做的不错。”
努尔哈赤赞赏一句,想了想,问道:“可能让他打听一下庄园里的情况。”
博和托略想了想,摇摇头,“不行!”
“”
努尔哈赤疑惑。
“孙儿早就让他打听了,可惜,庄园管控太严密。商会的马车只能驶到庄园门口,之后会有庄园的人进行检查卸货,然后再重新装车,由他们送进园内。”
博和托正色道:“这些人都是贾家的人,很难收买。”
努尔哈赤半晌没有说话,眼中一阵黯然,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大堂内一阵沉默。
范文程想了想,好像下了好大的决心,“奴才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努尔哈赤有些不耐烦了,一挥手,“都什么时候了,还整这些没用的废话,有什么你就直说。”
代善和博和托都望着他。
范文程:“既然去的路上不好下手,不若找个机会将他引出来。”
努尔哈赤疑惑了,代善和博和托也是疑惑不已,三人同时望向范文程。
“他是大汉勋贵,更是京营节度使,不可能一直陪着贾家女眷游玩。”
范文程微微一笑,“这期间要是朝中有事找他,他必定要赶回来。他人不在,又不放心家眷,肯定会将多数亲兵留下护卫女眷,这时跟在他身边的最多就一两百,加上行程匆忙,咱们未必没有机会。”
努尔哈赤兴奋了,在那里想着,突然,代善问道:“怎么才能将他调回?”
范文程:“这一次一个蜀王一个郡王,还死了一个御史大夫,他得罪了太多的人。”
努尔哈赤立刻悟了,“宗室?!”
“听说大宗正也对他多有不满。”
“他们没这个能力。”
博和托一语道出了关键。
范文程摇摇头,“他们没这个能力,不代表别人没有。”
代善眼睛亮了,“刘恭?”
听了这话,努尔哈赤的眼睛也亮了。
“是。”
范文程直接道:“只他一人还不够,咱们还要找个能直接出手之人方才稳妥!”
这时博和托忍不住道:“京城掌兵权之人皆是勋贵,没人会这么做的,一个不慎可能将咱们给卖了!”
努尔哈赤一听这话,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摇着头,“这话不错,风险太大了。”
代善迟疑道:“长平侯?”
努尔哈赤直接摇头道:“他不敢。”
说到这,努尔哈赤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望着范文程直接道:“你可有合适人选?”
范文程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白莲教。”
白莲教?
努尔哈赤一惊,咽了口唾沫,直直地望向他,“你怎么搭上他们的?”
“奴才也是无意间撞见的。”
范文程忙上前小声道:“奴才认为可以先和对方接触一下,视情况再定。”
努尔哈赤:“有多大把握?”
范文程:“他们有仇,大仇!”
听了这话,努尔哈赤眼睛一亮,用力点下头,“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