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又不好不说,于是起身道:“一早母亲来说,月底毛家就要进京了,所以让我问问你”
一面说,一面小心瞥了眼黛玉。
如此模样,众人看在眼中却未说话,就是湘云也没有。
毛文龙要回京了?
贾琦愣了一下,兵部怎么没给自己递邸报,眉头紧蹙,亭内气氛一紧,宝钗面色一白,有些不知所措。
黛玉忙道:“宝姐姐和你说话呢,有没有空你说一声,怎么还皱起眉头来了!”
贾琦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忙道:“刚想起了一些事情,莺儿,你去告诉姨妈,晚上我去瞧薛大哥。”
莺儿大喜,“我现在就去。”
迎春拉着宝钗走来,笑道:“时辰不早了,都还未去给老太太请安,二哥哥也好两日未去了,咱们一起吧。”
听了这话,贾琦下意识看向黛玉。
“哼!”
黛玉哼了一声,“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还拦着你不让去给老太太请安!”
说着便要走。
贾琦一把拉住,“外面雨大还有风,你穿我的蓑衣和箬笠。”
黛玉心中一甜,又见众人目光都往自己身上瞧,顿时大羞,一甩手,嗔道:“谁要你的东西,爱给谁给谁,反正我不要它。”
乎听惜春问道:“林姐姐,你不要我可就穿了。”
说着,眨巴着眼睛瞅着她看。
“哈哈哈。”
“嘻嘻。”
黛玉大羞,抬手点在她的额头上,“该死的,如今你也拿我取笑,看我不打你。”
说着,伸手去挠惜春。
“”
看着打闹的二人,贾琦直接隐身了。
“好!做得好!”
上书房内,隆治帝兴奋的在殿内走来走去,就在刚刚之前,他还在为两淮的事情烦躁和忧心,然而随即杨涟便给他带来了好消息,贾琦同意了他的建议,只要内阁能够说服军方,他就在林如海的统辖下率军平定叛乱。
以文御武!
这是隆治帝、刘恭、杨涟还有吴邦佐一起商议用来反制军方的策略,一旦成功,再也不用担忧军方对皇室、内阁产生威胁,至于文官,只要愿意,一封圣旨就可以随意更换。
但坏处也是有的,北宋就是前车之鉴,不得不妨。
想到这,隆治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心中有个从未对任何人透露的计划,就是首辅杨涟还有睿亲王刘恭都未提及,在自己彻底掌控军权之后会逐步废除内阁,建立一个完全听从自己意愿的辅助机构。
那时自己会成为一个独断乾坤的帝王。
隆治帝走到门边,望着殿外的大雨,“皇天佑护,大旱解了!”
雨非常的大,又刮着大风。
戴权:“全赖陛下之德,艰难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一面说,一面招呼殿门外的小黄门将门给关上。
“不要关。”
“陛下,这暴雨下的急,潮气大,太医说了”
“朕说了,不要关。”
戴权怔了一下,紧跟着微微上前一步,替隆治帝挡住了吹进来的风雨。
隆治帝慢慢望向了他,叹了口气,刚欲说话,就见苏培盛搀着刘恭从广场上走来,虽有小黄门打伞,二人身上依旧落了不少雨,刘恭湿了半边身子,“去准备热水,还有将朕的袍服拿来。”
戴权:“是。”
大雨依然在下,隆治帝和换过衣服的刘恭坐在殿中,怔怔地望着殿外的雨幕。
“你说说。”
隆治帝站了起来,“朕何时才能一言九鼎!”
刘恭把手里的茶碗往茶几上一搁,也站了起来,想了想,“首辅出宫前将事情全部与臣弟说了。”
“如何?”
“嗨!”
隆治帝一怔,望向他。
刘恭没有接言,走到门边,望着外面的大雨,又踱步回来,“贾琦根本就没有答应此事!”
“什么?”
隆治帝一惊,忙问道:“他不是答应首辅南下统兵平叛了么!”
“所以说,梁国公没有答应此事!”
“”
隆治帝眼睛盯着他。
刘恭心中叹息一声,立刻明白,皇帝这是被权利迷了心智,还未反应过来。
想到这,一咬牙,将茶几上的奏章打开,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陛下请看!”
隆治帝一怔,慢慢走了过来,眼睛盯着奏章,只见上面写道‘梁国公答,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是人!’,紧跟着又顺着指引看向另外一行字,那是贾琦调侃东阁大学士之衔不吉利的话,连着一读看似没有反驳杨涟的话,可是压根就没有提及林如海总督两江军政之事,而且也是很含糊的表态看不得百姓之苦,也就是说,贾琦即答应了也并未答应,一切好似浮云一般飘在半空之中。
隆治帝心中一紧,终于反应过来,跟着怒道:“来人”
“陛下。”
刘恭忙劝道。
戴权走到门前一挥手,两名赶来的小黄门望了望皇帝,片刻低头退了回去。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你说!”
隆治帝问道,接着是一阵咳嗽。
戴权忙奔了过来,一手搀扶着隆治帝,另一手抚着他的胸口,“陛下保重身子要紧。”
一面说,一面将隆治帝搀回了座位上。
隆治帝坐在椅子上,缓了片刻,“说吧。”
刘恭先望了一眼戴权,然后才答道:“他在等陛下的说法。”
“文安不是死了么!”
刘恭直接道:“不够!”
“不够!?”
隆治帝高声道:“他想怎样,一个御史大夫还不够,他贾家子弟未免太金贵了些。”
说到这,一字一句道:“那是朕的亲子!”
刘恭叹了口气,想了想,问道:“东厂在调查勋贵还有诸臣的产业。”
隆治帝:“”
“天子行法,无别亲疏。如果陛下当真打算清查朝臣产业,臣弟觉得还是要先严惩蜀王与肃郡王,然后再核查宗室勋贵与诸臣。”
刘恭接过戴权手中的参茶,递上前,“这样,也显得陛下这碗水端的平了!”
“好。”
隆治帝接过参茶,又问道,“蜀王那里?”
“陛下,不严惩蜀王,太妃、贵妃还梁国公那里怕是过不去。”
“首辅不是说”
隆治帝张了张嘴,半晌,叹了口气,“传旨,蜀王暂调离刑部,居家读书两月。”
刘恭依旧沉默在那里。
隆治帝瞥了他一眼,重重将茶碗一顿,沉声道:“传旨:贬蜀王刘旦为淮南王。”
戴权一惊,忙问道:“罪名呢?”
“识人不明,纵容家奴侵占民田。”
“遵旨!”
天快黑时,一辆马车在十余名侍卫的护卫下顶着大雨驶进了宁荣街,最后停在了梁国公府的门前,车窗打开,一名老者探了下头,赫然是离京许久的焦大,执勤的亲兵认得他,但还是上前透过车窗查看了一番,手握腰刀,眼睛紧紧盯着另一位白发老者,直到贾顺从侧门赶了出来解释一番方才挥手让堵路的亲兵撤下去。
贾顺来到车窗前,低声道:“焦太爷,大帅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焦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