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高了几分。
看着这显而易见,却又微不足道的善意。
周围的督战队亦是有几人醒悟了过来,箭矢直接射到了天上去。
这时候放不放这些流民跑已经不影响局势了,大量的尸体倒在了壕沟前,尸体可比一小袋泥土填壕的速度快得多。
哨塔上,戴着殷红流苏头盔的老练射手,此时伴随着“吱吱”的拉弦声,弓如满月,开了血槽的三角箭直指进入了他极限射程的督战队小校。
“咻!”
冰冷的箭矢划过空气,空气中的烟尘被箭头瞬间击碎成难以察觉的绝美碎片。
箭矢撕裂空气的鸣爆声让战斗经验丰富的西凉小校悚然一惊,他猛地一矮身,举起手中充满了羌人装饰风格的牛皮圆盾护住头脸。
“呲~”
一声轻响,小校的肩胛骨被锋锐的三角箭射了个对穿,若是不躲,箭头离他的胸膛心脏正中的误差不会超过毫厘。
“可惜。”
眼见着那小校狼狈地撤出前线,射手叹了口气,继续屏气凝神猎杀敢于越过他极限射程的军官。
对于可怜的民夫来说,好在这种壕沟并不需要全程都填平,只需要把其中的某几段填平,允许大部队开过壕沟就可以了。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郭汜军士兵踩着沙袋和民夫的尸体填出的,几条不算宽阔的道路,开始进攻守军的木寨外墙。
仓促赶制的梯子被搭在木寨上,郭汜军的步兵蚁覆而上,对于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来说,这种木寨墙只要靠近,弓弩手在这个距离因为怕误伤,就不会射他们了,而是会将目标转移到他们身后的同伴上,不少战争经验丰富的老兵为此大大地松了口气。
郭汜所部的骑兵,除了三千警戒掩护两翼外,也有两千人下马整队完毕,准备登城步战。
他们看到了前方步卒所取得的成效,壕沟已经被填出了路,郭汜部的士卒们士气大振,纷纷追随着冲了上来。
“搭梯子和钩锁,刀盾手准备登城!”
随着梯子的倒钩卡在营墙上,郭汜军的刀盾手在弓箭手并不多的掩护下小跑而出,越过前面因填壕而成片倒下的民夫尸体,他们单手举着圆盾护住头脸和上半身,另一只手抓着梯子开始快速攀爬。
也有身手矫捷之士,把草原上用来拖曳抓捕猎物的钩索钉在营墙的木头缝里,拽着就往上爬。
惨烈的攻城战,到现在才正式揭开帷幕。
营墙上滚木礌石和狼牙拍都不要钱似地抛下,郭汜军匆匆赶制的梯子“吱呀吱呀”地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庞大的重量压力。
一个身手矫捷的郭汜军刀盾手顺着云梯攀援而上,城头的巨石被推下来,眼见着黑压压的一坨就要砸在自己身上,他灵巧地向后一滚,反向悬挂在云梯上。
巨石从眼前滚落,下面的兄弟不是直接跳下就是被巨石砸的惨不忍睹,紧张的汗水在刀盾手的额头大滴大滴的掉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没有时间悲伤,三下并做两下,刀盾手跳上营墙,挥舞着腰间的弯刀,奋力地开拓着营墙的阵地。
可就在他刚砍倒一名守军士卒时,左右两侧各有一人,两把长刀配合默契地切向了他的腰腹,这立下了先登之功的郭汜军刀盾手避无可避,当场惨死城头。
大批的郭汜军步兵前赴后继地登上营垒,开始了极为惨烈的攻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