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乃是一位已入耳顺之年的耆老,其名唤做殷寿,身份为殷俊府内的心腹大管家。
就常态上来说,管家多主家内的事,少有外出远行者,而这位老人,却是漂洋过海地来到琼州,如此反常,肯定是身携要事。
果不其然!
才见完了礼,殷寿就对殷桃禀道:“小姐,老爷派我送过来了一封重要的家信。”
话音甫落,他便把该信件取了出来。
殷桃接过后,马上摊开细阅。
却见!
她倏然‘啊’了一声,俏脸上花容失色,似乎很是震惊。
然而,才过去了几息时间,她便强行镇定了下来。
后,她戚戚然道:“现在正值守岁的时间,这些事情,还是等到天亮之后再说吧。好了,你先退下休息,有事我唤你。”
“呃……是!”
这是什么情况?
齐誉很困惑,他本想要借信一阅,不料,却被殷桃的一个收手给闪了过去。
扑空后,他笑着说道:“你哥那白面首也真是的,我正面与他去信,他却回复在了你这里,真是今人不解。”
殷桃并没有答他的话,只是安坐在那里低头不语,貌似若有所思。
这一来,齐誉就更感诧异了。
自己向她殷家提亲,那白面首是答应了?还是婉拒了?究竟如何?
正欲再问,却见忽有客人跑来拜年,于是,这事也只得暂时放下。
……
时间很快,一转眼间便天色大亮。
朝阳的晨曦透过窗棂,洒在这崭新的梳妆台上,而台上的镜像中,正映着一张满含忧郁的绝美俏脸。
镜前的人一边梳着容妆,一边幽幽而叹,她那样子,就像心有千万言语而嘴上却说不出半字。
和平时不同,今天的殷桃梳起了高高发髻,于发髻的两侧,还有一条金镶玉式的眉心坠斜斜垂下。
这条坠子,乃是用昔年的那条钻石项链改制而成,做工之精妙,堪为巧夺天工。
你说,挂在脖子上哪有眉心处显眼呢?
她就是想让别人放眼看看,齐誉送给她的首饰是多么的不凡!
结果自然是,羡煞旁人!
在梳妆打扮完了后,殷桃便袅娜款款地来到正厅。
啊……真是亮瞎眼啊!
哦不,应该说是靓瞎眼才对!
齐誉眼睛闪闪,下意识地吞了几口太不正经的口水。
刚想发出大赞,却见那美人突然地盈盈下拜道:“夫君,贱妾此来是向你辞别的。”
“辞别?你要去哪儿?”齐誉也没多想,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我要回京城……奔丧!”殷桃轻咬着朱唇,很坚强地说。
然而,话音才落,两束不听话的泪花便在她的衣襟上潸然绽放。
“什么?奔丧?”齐誉闻言大惊,唰地一声站了起来。
“嗯……”
“这……”
直到此时,齐大郎才恍然地注意到,殷桃已经脱去了她平日里最喜爱的红装,改穿为了青色素裙。
之所以如此的精心打扮,估计是想给自己一个美丽的告别吧。
齐誉回过神,问道:“是谁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