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却见,妻弟媳妇黄氏正在那里唠叨着什么,貌似在做话别。
事情是这样的。
一大早时,柳荃就告诉她说,吕宋那边现在已经彻底安定了下来,也是时候过去与弟弟一起团聚了。
至于前往所乘的船只,自有属僚去作安排,不必为此担心。
黄氏几乎想都没想,就欣然答应了下来。
团聚!
乃是不可抗力因素,换谁都无法作出拒绝。
不过,在临走之前,她打算再趁机揩一些立竿见影的好处。
“都说吕宋那边常年炎热,平日里多穿素裙为主。可是你说,在这仓促之间,我又到哪儿去采买所需的蚕丝薄纱呢?”
“好了,别再说了,这些个全都送给你。”
柳荃懒得理她,直接抱来了一匹上好布料,以实物堵其嘴。
黄氏在接过来后,果然不再多言,点头哈腰之后便笑嘻嘻地离去了。
在擦肩而过时,齐誉突然叫住了她,大有深意道:“我觉得,妻弟的俸禄最适合由你保管,免得碌碌一生,到头来存不到钱。”
“嘿嘿,姐夫的话我一定照办,保证那他钱只进不出。”
“嗯,如此甚好。”
在黄氏离开之后,齐誉便对娘子笑道:“我于吕宋来时,就曾以大道理敲打过锦程,若再加上其妻的严格管束,应该差不离。”
柳荃笑了笑,道:“如此最好,免得他无法无天,任性乱来。”
“无法无天?那倒不至于,他还没那胆量。作此举,就权当是替老岳父管管他吧。”
“呵呵,相公真好……”
在扯了一会闲谈后,柳荃突然说道:“哦对了,家里面有三道公文,说是承发房专程派人送过来的,我觉得,你还是赶紧看看吧。”
今天散衙比较早,所以,那些晚收到的公文也只得送到家里来了。
不过,这一类的公文往往相对重要,要不然,也不会急匆匆地送来家里,完全可以排在次日再阅。
既然重要,那就尽快一观。
依次阅。
第一道公文所书乃是安南王的辩解上表,那文中明确注明,高明和岳四先率部众投靠了安南,不过,于不久后,他们二人全战死在了与琼的交战的战役里,云云。
核心意思就是,安南王完全按照齐誉的授意,彻底背下了这个黑锅。
确实很有觉悟。
如今,该有资料的收集已全,也该是时候为投降过来的安南王请封安乐公了。
上一次的上奏,只是概述了吕宋海域的大体战况,并没有提及关于安南国的投降事宜,所以,这一次必须得报。
之前之所以不报,主要就是因为缺少手里的这道背锅文书。
而现在资料已全,就没有理由再瞒着了。
此背锅书、安南国受降书、安乐公请封书,等一系列的相关奏章一同奉上,直达中枢。
当然了,顺便也要为自己表一表该有的功勋。
至于第二道文书,却是钦天监公羊玉成写过来的。看这老神棍的样子,似乎还真把自己当成是老朋友了。
先说这文。
呵呵,内容上果然空洞,除了恭维就是问候,毫无关键要事。
不过,他却在文中神神叨叨了这么一句:今年为暖冬,似有不祥。
瞎扯淡!
暖冬就不祥?这什么逻辑?
齐誉只是淡淡一笑,丢在一边不予理之。
接下来就是第三道公文了。
然而,才大略地瞥了一眼,齐誉就禁不住气咻咻地骂道:“好你个老小子,居然敢动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