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洛阳面积广阔,人口密集,分有十二个城门,南墙四门,北墙二门,东西墙均三门,士族多居住在接近东出大道的上东门步广里、永和里之中,而大将军以及三公的府邸则集中分布在皇城东南角的开阳门附近。
此时,天色将暗,作为典军校尉的曹操刚吃罢晚饭,正从永和里出来,准备去往大将军何进的府邸。
前段时间,何进使黄门令逮捕处死了西园八校尉之首的上军校尉蹇硕,尽收其兵权,刘辩顺利登基为帝,何进这外戚党算是在和宦官党的争斗中暂时胜出。
在曹操看来,蹇硕伏诛,兵权尽归大将军,则其他诸如张让之流不过跳梁小丑,随便就能弄死,不知这位何大将军在惆怅什么,还要召集他们一起商讨对策。
商讨便商讨吧,他是大将军他说了算。曹操抖了抖缰绳,马儿在洛阳宽阔的石板路上嘚嘚小跑起来,不一会儿便来到大将军府。
有仆从引着曹操来到议事厅,却见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人,有他的发小袁绍袁本初,袁术袁公路,还有何进的主簿陈琳。
曹操上前见礼,“大将军恕罪,孟德来迟了。”
“不算迟,且入座。”坐在上位的何进摆了摆手,示意曹操入坐。
曹操拱手,走到袁绍旁边一个位置坐下,低声问袁绍,“方才大将军可说了什么?”
袁绍脑袋凑近几分,同样压低声音,“还未,然我听说昨日太后把大将军叫进宫,好像把他训了一顿。”
“又被训了?”
曹操愣了一瞬,低声哼道,“大将军乃太后长兄,为了几个阉宦动不动便训斥大将军,实在不像话。”
袁绍道,“大将军虽是长兄,然也是臣下,而今陛下年幼,太后临朝听政,她便是君!若无太后力保阉人,我等今日又何须在此商议对策?”
二人正窃窃私语时,何进开口了,“昨日太后召本将军进宫说了一上午话,话里话外尽是在怀疑本将军打着诛杀阉宦,为国除奸的借口,实则想专权以弱陛下。”
何进说着一脸的委屈,“我这是为专权么?陛下年幼,太后一妇道人家,我如此不全是为她母子着想,她竟怀疑我是为专权!?”
曹操暗自撇嘴,可不是为专权,大汉朝自吕太后起,专权之外戚还少么?
不过,外戚再如何张狂,依靠的不过是一个女人,女人可经常换,宦官却是世世代代延绵不绝。
何进无可奈何道,“太后不同意诛杀阉宦,本将军亦不能违抗太后意旨,不若只诛罪大恶极几人即可?”
果真屠户出身,没脑子便算了,行事亦优柔寡断,袁绍腹诽了一句,反对道,“阉宦亲近至尊,传达诏令,实乃国之毒瘤,不除则后患无穷,而今蹇硕已伏诛,将军当趁此机会,尽诛洛阳阉人,以绝后患。”
袁绍庶子出身,虽然过继给了袁成为子,也算是袁家嫡子,但身份远不如兄长袁基和弟弟袁术尊贵,家族里对他也并不怎么看重,袁绍想出头只能自己奋斗,而现在还有什么能比诛杀阉宦更能让他崭露头角?
而今他在何进手底下做事,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他立即领兵进宫把阉人屠尽,奈何大将军太没主见。
何进为难道,“本将军亦想,然张让等侍奉先帝十数年,封侯贵宠,内外勾结,而今又有太后力保,我如何能尽诛其等?”
袁绍建议道,“大将军既忌惮太后,不若招集四方英雄带兵进京,对太后兵谏,并州牧董卓麾下有并州军、凉州军数万,他若入京,则太后必会妥协。”
“招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