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了满满的书卷,都是张延年为官以来的随笔。
记录着自己为官的经历,也是一部乾国的变迁经历。
书案上,放着刚刚写好的奏疏,请辞奏疏。
烛火通明,与别的地方不同,张延年不喜昏暗。
每到一处,都会命仆人将那里点上数十鐏烛火。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喝杯茶吧。”张延年亲自斟了一杯茶,推到桌案的另一侧。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丝夜风的张太林隐没在黑色的斗篷下,缓缓走了进来。
“放心,家里的人,我都没碰。”
“闻到气息,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张延年指了指对面的茶水,随和的说道,“茶不错,是你年前送我的,鹊茶。”
一袭黑衣斗篷的张太林并没有关上房门,而是直接坐到张延年对面,拿起那杯茶水,在自己鼻尖轻轻嗅了嗅。
“放心,对你。我是不会用下毒这种手段,上不了台面。”张延年喝下手中的茶水,仔细品味了一番,“不错,不亏是鹊茶,味道真好。”
“已经算是陈茶了。”张太林只是细细喝了一小口。“你为何要背叛陛下?”
“背叛?”张延年忽然发笑,看着对面隐藏在黑衣斗篷下的亲弟弟,笑问道,“到底是谁背叛了先帝?”
忽然之间,张太林愣住了,有了片刻的失神。
然后笑了,笑得有些瘆人,“不要和我提先帝!他有什么资格?我现在变成这副样子,不是拜张家和先帝所赐吗?”
张太林将手中茶杯重重的砸在长桌上,整张桌子直接化成木屑。
只有那本请辞奏疏完好的漂浮在两人直接,被一团气息包裹住。
“看来你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张太林右手往前一推,试图将那封奏疏彻底粉碎。
但任凭他如何使出气劲,都无法打破那一团气息。
“我劝你还是收手吧,这些年你帮他做了那么多恶事。难道午夜梦回,就没有被惊醒过吗?”
张延年额头汗珠渗出,但还是牢牢掌控着两人之间的那本奏疏。
“只是一本奏疏,你就算毁了他,我还能再写一封。”
“轰”的一声,那本护住奏疏的一团气息崩裂,其中的奏疏也化成了纸屑。
张太林冷笑一声,讥诮道,“你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旋即,五指握成拳头向前砸去,一股霸道劲风猛烈的轰击向张延年的胸膛。
但这一切却在即将轰击到张延年身躯时骤然停滞,张太林眉宇紧皱,猛然从木椅上起身,向身后急速退去。
“你在这里布下了阵法?!”张太林警惕的注视着书房中的变化,恐怖其的气浪冲击下,这里的书架、摆件、盆景、甚至连他身侧的屏风都纹丝不动,没有半点破损。
只有两人之间那张书案和书案上的东西在最开的时候在庞大的气息威压下化成了齑粉。
“我侍奉了他十九年,当了十九年的宰辅。他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猜不透?”
“在我得知吴王住进了戾太子府中的那一刻,我就做出了决定。
他既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态度,我一把老骨头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