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雪茄,吐出白色的烟圈,神色晦暗不明,沉默片刻后才抬起眼皮:
“野泽,你是想替池田英子求情吗?”
野泽闻言,也点燃了一根雪茄:“……我只是觉得,池田诚的所作所为连‘人’都算不上。为了这种混蛋,而要把这么个可怜人送进监狱,我……”
乌田再次吸了一口雪茄,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确可怜……
可是野泽,你更应该清楚我们的身份。
你是法官,我是检察官,我们的职责就是坚守法律。
如果今天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放弃了对法律的坚持,那我们还配站在法庭上吗?
……世界上可怜人太多了,很多阳光没有照射到的角落里,蛆虫遍布。
如果身为执法者都不能坚持以法律量刑,那我们对不起的就不止是池田英子一人……”
说到这里,乌田的视线穿透阳光下纷乱的灰尘,看向窗外那片天空,
“为了维护法律,为了更多人能够得到公平,小部分人的牺牲,是值得的。
野泽,这个道理,你早就应该明白了。”
野泽顺着乌田的目光,也一同看向了窗外。
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阴云密布,遮天蔽日,似乎很快就要下雨。
低垂的天际,有两只黑鸦掠过,发出几声刺耳又粗砺的鸣叫。
空气仿佛变得黏浊,呼吸也变得费劲。
野泽艰难地喘息着,手掌被紧紧攥起,再次看向乌田:
“按照刑法,只有无期徒刑……和死刑,你选哪个?”
乌田始终注视着窗外,一声长叹:
“还是无期吧。”
……
而此时,刚刚在看守所向池田英子问询结束,深山大翔和自己新聘用的助理明石达也一起徒步返回事务所。
两人一边走着,天空中落下了几滴雨点,渐渐雨势变大。
“走,去站台!”
深山大翔也没有犹豫,直接喊了一嘴,两人就冲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冲了过去。
一滴滴雨水逐渐连成线,在几个呼吸间,天际就落下倾盆大雨。
两人在最后一刻冲进了公交站台,西装裤腿上已经被雨水打湿。
两人看着站台外马路上迅速汇聚的积水,一时无言。
助理眀石达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长得有些呆滞。
是个不修边幅,头发常年乱糟糟,身上时常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味的家伙。
看着雨势渐大,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歇。
他干脆抓了抓头发,询问起关于池田英子案子的事情:
“大翔,这个案子……你有把握吗?”
与以往的胸有成竹不同,此刻的深山大翔却是蹲在地上,一边伸手接着雨水,一边皱着眉头望天:
“这个案子没什么悬念,也不需要我破解什么真相。但如果真的按照刑法量刑,简直太蠢了。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父亲能像这个池田诚一样无耻。
老实说,关于他死了这件事,我很想拍手鼓掌。”
“可是按照刑法,现在池田英子的确有罪啊……”明石达也纠结了片刻,脸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都滑到了鼻梁上。
闻言,深山大翔蹲在地上,做沉思状。
明石达也见状也一起蹲了下来,大眼瞪小眼。
两人保持沉默,在地上蹲了三分钟后,深山大翔突然站起身来:
“去找一个人!”
“欸???”
明石达也跟着猛地站起身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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