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儿脸色通红,沉睡不醒,想伸手去摸额头,被韦兴德一瞪眼,又马上缩回,眼泪珠子再也止不住流淌下来,用手紧紧捂住嘴,不敢哭出声,生怕烦了观主,耽误救人的大事。
张闻风温声道:“嫂夫人莫急,有我在不会有事。若不是要帮你们揪出暗处害人的贼子,我现在就可以帮小公子驱邪救醒来,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这次不将贼子抓获,下次贼子再害人,更难防备了。”
妇人呜咽着转头,道:“多谢观主……现在不用……”
她明白道理轻重,只是内心担心得不行。
岳安言拉着妇人往外去,口中低声安慰,她性子清冷,却知道人间困苦。
韦兴德讪笑道:“孩他娘没见过这种场面,吓着了,观主见谅。”
其实他自己又何曾见识过邪道害人场面,作为家里顶梁柱,硬撑着不敢露怯罢了。
张闻风从袖口取出一道黄符,让韦兴德和捧着盐碗清水的少年稍退后,口中念念有词,没用浆糊之类,凭着一点元炁,将激发的“甲辰非卿护神符”啪一声贴在床头墙壁上,是他上次画的护元神之类黄符,这次正好可用。
从少年手中接过盐碗,将盐粒细细地绕着旧床榻撒了一圈。
“放心吧,我用‘护神符’护住了他的魂魄,贼人不可能得逞,韦居士,麻烦拿一盏清油灯来。”
张闻风把差不多空了的盐碗,就着清水兑了两个半碗的盐水,床榻的前面和后方各放一碗。
又在南边的小窗口上方,贴了一张普通的镇宅符。
韦兴德口中道:“那就好,那就好。”转身出门,很快取来油灯。
张闻风点亮了油灯,放在床榻后的盐圈之内,将光照挡住,道:“韦居士,蜡烛吹灭了,你在房间内守着,不要进我画的盐粒圈,子时到了后,如果看到油灯的灯光无缘无故摇摆,便招呼我们一声。”
韦兴德忙吹掉蜡烛,连声道:“好,好,我在房间一直盯着。”
少年鼓起勇气,道:“我陪着阿爹一起守油灯。”
张闻风转身往外走,淡然道:“你去东屋陪着你娘,别让你娘一个人担心。”
他其实只是给韦兴德找点事情做,免得闲着三心二意乱想。
有驴子在院子外面守着巡视,贼人只要出现,便会被驴子提前发现,再则他也能通过黄符察觉到贼人接近施法。
韦兴德对着少年一瞪眼,低喝:“快去!我先前叮嘱你的别忘了。”
少年拿着盐碗,跟着观主身后出门,到了堂屋,少年躬身低声道:“多谢!”匆匆进东屋,不多时,岳安言从东屋出来,顺便将门关上。
张闻风坐下用瓷勺舀糖水喝,招呼师姐吃蛋茶,主人家一番心意,必须得领了。
两人吃完茶,张闻风吹灭油灯,黑暗中各自端坐椅子闭目调息养神。
乡下的深夜,除了偶尔有几声狗叫,非常寂静。
时间慢慢过去,月亮偏移。
还不到子时梆子响起,张闻风耳畔突然传来驴子的声音:“观主,贼人来了,我闻到了他的气味,贼人绕着院墙转了两圈了,要动手吗?”
张闻风睁开眼眸,他感知到驴子就在大门外左边的屋檐下,离得不到三丈,传音问道:“贼子有几人?”
“目前只发现一人,痩高个,穿着黑衣,手中拿着一个瓶子……呃……”
驴子传音没说完,突然中断。
张闻风察觉驴子气息竟然不稳,惊了一下,起身往大门口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