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的不算,因为他当时用了一个‘我给别人送礼,您帮我挑一挑’的借口,现在的邀约更直白,只属于两个人之间。
如果赵清歌能够答应,那么私底下的关系就更明确了,也可以试着做一些更色色的事情……
“没时间!”
赵清歌拒绝的很果断,表情也很冷峻:“我刚才怎么说的?你现在的心思就应该放在学习上!临近毕业还剩一年半,你不要总想着玩!”
那么温热的小舌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的?
“明白。”
李培风叹了口气,也懂了赵清歌的潜台词。
那就是在他毕业之前,尽量减少私下接触。可能是被刚才门外的脚步声彻底吓到了?也可能是仍然对上次逛街接二连三的意外心有余悸?
看来后怕的这股劲确实挺大的!
不过为什么我不怕呢?
李培风感觉自己刚才即便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后,心里也没怎么紧张,甚至跃跃欲试地想继续。
“一定是如斗之胆的改造让我胆子变大了!”
李培风回味着刚才的美妙感受,跟赵清歌道了声别,便离开了办公室。
“咔哒~”
望着紧闭的房门好一会儿,赵清歌收回了目光,本来笔直的腰背渐渐蜷缩,头缓缓低下,双手扶住了额头。
闭目,沉思。
约莫一分多钟过去,赵清歌长长吐出一口气,又坐直了,拿起桌上笔本,书写着什么。
“我迷失了,在这间18平米的办公室迷失了。像有一股带着毒药的电流,从嘴唇传导到舌尖,再到脑海,我的身体不断下坠、堕落,内心的罪恶感和背德的刺激强烈到几乎让我致死,实际上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很快,一种极端宁静的平静感战胜了最狂乱的感受。”
“此刻,我感受到一种愉悦,思绪一条接着一条,生平的记忆在脑海中快速闪现,又停留在了四年前,我第一次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
赵清歌缓缓停笔,眼中带着缅怀的神色,无奈地笑了一下,继续写道。
“我意气风发,心怀不羁,对爱和工作,我以为自己有无限可能,我以为自己有许多可以浪费的时辰。”
“但让我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身边人都在往前走,创业成功,上市敲钟,结婚生子,她们挥了挥手,把我抛弃在这二十岁的大学时光里,我挂上了一张老师特有的面具,独身一人,没人知道我的喜怒哀乐。时间让我长了年岁,却没有让我真正成熟。”
熟字的最后一个点,被赵清歌戳破了纸,她顿了顿笔尖,轻轻一叹,另起一行,行云流水。
“我刚才发起了一场冲锋,没有找到敌人。我以为自己三十多岁的时候,会从容不迫,自有所得,会有个人与我相随,一同看看大山大海,落日余晖,没想到,到了这个年龄,我居然还在找自己。”
“但幸好,好像有个人愿意陪我找自己。”
停笔,赵清歌沉默地看了一会,在最后加上了一句话。
“我想和他去地狱,去巴黎,去哪都可以。”
刚写完,赵清歌又把这一整句话划掉,凝视半晌,只填了五个字。
“我想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