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面带笑意,仰天似是自问般道:“他一定以为他的徒弟很得力,将我骗上了水路吧?”
“传令,全军加快速度,今夜必须攻破芒山!”
强令之下,辽军豁然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只剩独臂的良平安依然被关在铁笼之内,由马车拉拢。
失臂的疼痛使他的脸庞满布冷汗,嘴唇一片惨白,面无血色。
望着前路,良平安双眸有些失神,然而,瞳孔深处却是一片坚定之色。
数十里外,沈家军紧随其后,如果辽人停下,仅需半日沈家军就能追上。
可惜辽军不会停,不会等待沈逸。
眼皮一直跳着,心中不妙的预感愈发加深,即便沈家军急行军的速度已是当世顶尖,沈逸依然觉得太慢。
“传令后军,抛掉所有粮草辎重,告诉黄永旭,炮营殿后自个追上来,其余人随我加速进军!”
片刻,沈逸下达了新的军令。
拖慢沈家军行进速度的主要因素便是粮草辎重,以及在山路难以运输的火炮。
杨博然闻言立刻劝道:“主上,抛掉粮草辎重,我军之后若是陷入”
“时不我待!”沈逸沉声道:“按我说的去做!”
黄昏,夕阳欹垂,映照在沈家军曾作为据点的芒山营寨。
作为防备力量,营寨前尽是阻止辽军奔袭的工事沟壑,营中尚有五千辅兵,携三十门火炮驻守。
在平时,这部分力量不弱,但在辽王亲率大军而至的情况下,就显的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直欲倾覆。
“轰轰”
“轰轰轰”
营寨中的火炮与辽军的火炮交相辉映,爆发出地狱丧钟,每一响都收割着无数人的性命。
巨狼背上,辽王手执金刀,先是指天,旋即缓缓落下,指向芒山营寨。
“吼!!!”
待营寨中的火炮进入冷却期,炮火渐小,数万如狼似虎的草原勇士,便被辽王刀锋所指的动作点燃了引线,发出狼嚎般的叫声,汹涌冲向芒山营寨。
“嗖嗖嗖”
簌簌箭雨夹带风雷之声而至,因为营寨外的沟壑工事,辽人不得不放弃战马的冲锋优势,改为徒步冲锋,一阵箭雨,便收走一片人的生命。
爬过沟壑,跃过拒马,还有不知埋在何处的地雷,四处掩藏的陷阱,辽军伤亡惨重,然而没有一人敢后退。
辽王下了死命令,半个时辰之内必须攻下芒山营寨,如果攻不下,就算从战场上幸存下来,也要被辽王问罪。
营寨里,沈家军的辅兵们紧紧地握着手中枪杆或是刀柄,汗水浸湿掌心,他们互相用眼神鼓舞着,即便是以卵阻石之势,也没有一人后退。
终于,第一个冲过防御工事的辽人,兴奋地朝营寨营门狂奔。
辅兵中的将领操着大刀,怒吼道:“奶奶的!弟兄们,告诉我,沈家军有没有孬种!”
“没有!!”
数千人的齐声呐喊,回应着将领的问题。
“辽人算什么狗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将领接着怒吼:“怕不怕!”
“不怕!”
“谁怕谁是孙子!”
这次的回答没有那么整齐,却依然爆发着冲天的士气。
向死而生。
“妈的,老子也是人中杰!”
将军仰天怒吼:“弟兄们,杀!!!”
北风寒,悲歌未彻,虽螳臂当车,仍一往无前,犹为不悔。
【作者题外话】:元宵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