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苏乾吓了一跳,忙闪身到一边避开这一礼,连声道:“陛下遗诏有托,老臣自当鞠躬尽瘁!”
赵明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苏乾面色有些为难,虽然明知此刻问不太好,但为江山社稷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沈小友有没有向长公主说过他要去哪?”
苏乾与沈逸接触多了,自然知道他的行事风格,去北辽险要,却不是一定要他去办,他既然去干这种不同以往的事,一定还有后手。
只是苏乾吃不准,沈逸是找了个清净地方隐姓埋名远离是非了,亦或是去了哪里。
赵明月神思微凛,半晌没有说话。
苏乾一咬牙,一跺脚,开口道:“长公主若是为难,便告诉老朽,老朽便是三拜九叩,也将他请回来!”
这话说的极重,沈逸若是右相,自有成千上万的人该跪他,可怎么轮也轮不到苏乾,苏乾可是面圣都不用跪的人物。
“不必了。”
然而,赵明月轻轻摇头,神色有些恍然:“让他走吧,是朝廷负他。”
说罢,赵明月迈开脚步离开了御书房,行出了皇宫。
苏乾望着赵明月远去,心痛地摇了摇头。
内有他顶着,外有朱震山稳住阵脚,可他们这些老家伙,终归是要退下去的。
周帝等了数十年,等到一个能培养的沈逸,棋差一招,临终前无可奈何地将他提到了右相之位,导致根基不稳,遭人排挤。
偏偏沈逸还是个孤傲的性子,倔强的人,固执地与朝廷一拍两散。
如今,主少国疑,百姓惶惶不安,若是他们这些老的不在了,谁又能撑得起这片天?
赵明月一路回到公主府,连琴儿上来问候都没使她停步,一路行到了公主府深处的书房。
从桌案屉中取出一封层层包裹的书信,展开一看,却是周帝的笔迹。
那最后几句话,赫然写着:待元展成年,你若初心不变,他又诚心待你,便随他走吧是父皇耽误了你,祖制在先,莫要怪父皇
“啪嗒”
一滴清泪控制不住地落在书信上,赵明月赶忙将信挪开,不忍坏了父皇最后的亲笔信。
然而她眼中泪花却如决堤之水,止不住地流下,她伏首在案,埋头于手臂之中,痛哭出声
于北境面千万敌,赵明月亦不曾动容,这次回到京城,她似乎更能理解沈逸当初的心境和决绝。
只是,她不敢走,也不能走。
于是,佳人如玉,泪洒芳华。
书房外,小琴驱走了四周的侍卫丫鬟,抱着膝盖蹲在书房外,也跟着难受,咬着下唇,心里骂着沈逸这个狠心人。
西域空旷地带,沈逸正坐在参议营中听众人商讨对策,忽然没来由的跳了跳眼皮,一阵心悸。
他豁然起身,望向东方。
“老师,怎么了?”商讨中的众人见状带着疑惑停下了话音,良平安上前关切问道。
沈逸转回头来,沉着脸道:“没事,继续讨论吧,今日务必拿出方案来,三天之内,我要这群辽人葬身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