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这才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听到这话语后,也不由将所有人扫过……
“该说的不该说的,这些日也都说了很清楚,咱们只有与那小儿拼死一战,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咱们就都可活,否则所有人都得死!”
韩遂看向张孝,一一看向坐着的几十个汉人头领……
“造反为了什么……理由且不说也罢,但却有一个事实,中平元年之前,诸位还都是一文不名之人,而今日,在座的至少都是数千人的头领,若咱们不争上一争,会有怎样的结果?”
“要么身死,要么被那小儿俘虏为奴,至于诸位心下想要投靠了那小儿……在坐的都是凉州人,多多少少也知道那小儿的事情,他真的会允许诸位可以掌握数千、过万兵马吗?”
“不会!”
“他绝对不会!”
韩遂斩钉截铁,一群汉人头领全都彼此相视,过了片刻,张孝起身郑重抱拳。
“将军说得有些道理,只是我陇西郡人皆畏惧虎娃大王的悍勇,若让我军正面与虎娃大王交战……不是临阵逃入虎娃大王军中,就是畏惧奔逃,若将军决意一战,末将愿意跟随将军厮杀,但我军只能居于后,只有他人破开了虎娃大王的军阵,才能打消了我军的畏惧心。”
“不错!虎娃大王是我陇西郡人,董部义从军中将领多是我陇西人,想要让我军跟随厮杀,只有他人破开虎娃大王军阵方可!”
“正如李大哥所说,咱们陇西人只能在后方……”
“没错,咱们可以与虎娃大王开战,但……”
……
陇西郡头领,不管是汉民还是羌人头领,都是连连点头,坚决不愿意正面顶牛,看得他人一阵气愤,宋建猛然站起,向着韩遂郑重抱拳。
“韩将军是知道积石山与虎娃的交情,兄弟们虽然想发大财,可……可若将咱的兄弟放到阵前,肯定是一股脑投奔了虎娃的!”
汉阳郡一羌人头领站起,抱拳道:“咱的三弟在虎娃大王军中担任营将,儿郎们整日说要前往虎娃大王那里吃饱肚子,咱也没法子居于阵前,儿郎们会逃了精光的。”
“姜大哥的兄弟是董部义从营将,难道咱的兄弟就不是吗?”
“娘地,若他娘地知道虎娃大王这么仁义,当年还不如被虎娃大王抓住呢……”
敞着怀的汉子一脸后悔,人群中竟有十几个头领点头后悔,后悔当年逃得太快,看得韩遂一阵恼怒气愤,阎行嘴巴连张却不知该说什么,后悔跑得快的家伙都是他的手下,而马腾、马超父子却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砰!”
魁拔大怒,一巴掌竟将面前小几拍成两段,高大身躯轰然站起,指着一群人大骂。
“一群懦夫——”
张孝蹭得站起。
“懦夫?”
“当年虎娃大王领兵前往中原时,恼怒李家做的混账事情,狄道城还不是老老实实打开了?虎娃大王抢了李太守家的钱粮,哪个人敢多说一句?”
一人接着瞪向魁拔。
“魁拔你也莫要瞪眼!临洮百姓被黄巾贼蛊惑反叛,虎娃大王一人站在城下,一通大骂后,连一刻钟都无,临洮城百姓便把那黄巾贼给绑了起来!”
张孝接口冷哼。
“虎娃大王在河湟谷地给人分田地、分牛羊、分钱,除了三十税一外,余者屁个税都不用交,咱姓张的是想着保着手里的过万人,可若虎娃大王跑了过来,若开口说给咱们十几万人每人几十亩田地,每个人给几十头羊,咱们这里的人一个都甭想活!”
“哼!”
“懦夫……你魁拔不是懦夫?虎娃大王屠了你们卢水胡,虎娃大王就在金城塞,你们敢与虎娃大王拼命吗?只要你魁拔能破开虎娃大王的军阵,咱就能让兄弟们跟着厮杀!可若让咱的人在前面……咱的人若全逃了,你们也别怪咱!”
张孝冷脸别头不愿搭理魁拔,他又不憨不傻的,手里有过万人,即便做不了统兵将领,只要这些人留在手里,也可以瞬间转变成一个凉州世家豪门,尽管没有底蕴,但仅凭过万佃户、奴仆,仅凭三千家丁家将,他张孝立马就能在陇西郡建立一个强大家族来。
早在北宫伯玉、烧当老王、韩遂等人造反时,董虎就在狄道招募了过万妇孺帮他放羊,后来这些妇孺都在河湟谷地分了田、牛羊什么的,再之后又一举将所有人临洮人迁走,避免临洮人遭受战乱,虽然这些年来董虎远离凉州,可他在陇西郡的威望却极高,越是凉州饿殍遍野,陇西郡人越是渴望董虎来救济他们,不顾危险翻山越岭逃入河湟谷地的陇西百姓不在少数。
张孝心下更愿意保住手里过万人,可有些苦楚也只有自己才知道,陇西一系头领,汉民也好羌人也罢,手下兵卒整日吵嚷着要前往金城塞,自己心下再如何不愿又如何?凉州人可不是老实巴交的中原人,杀人也只是抬抬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