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如今人还在屯子,说啥都没用。
这不,吃完早饭,她爷爷又说要上队院找他二弟唠嗑去了。跟她二爷爷待一块,她爷爷还能闲得下来才是怪事。
送老伴离开转回院子,徐老太就见孙女端着一脚盘的屎戒子尿戒子出来,“我来洗,快去睡会儿。”
“不用。”徐长青连忙避开,“不困。”
“下回甭烧太多。”
“好。我就是想让我爷心里头明白咱家不缺吃喝,您让他安心住着好了。您也是,今儿分粮后就甭去上工了。
这回您和我爷的口粮,队里一块分给我大爷,您也甭要,接下来就不帮他们干活了,谁也说不了您啥不好。”
又来了。
你还是哑巴好。
“说句我爷没听到的话,您自个都有亲儿子亲孙子难不成还要外人养老?当初您躺下没有,将来也不可能。
早前您还担心我爹少个儿子,我将来迟早还得靠他们搭把手,吃亏就吃亏些,我就是不赞同,也能理解您苦心。
可如今您再寻思寻思还有啥比我弟更重要?有我在,您总不用担心我弟还小,将来靠我这个亲姐都不如靠外人吧?”
那倒不至于,你厉害着呢。瞅瞅这能干的,洗屎戒子都不敢伸手进去,冲几盘水了?一口水井里的水都怕不够用。
“说句难听的,狗肉粘不到羊身上,亲的就是亲的。您就是把您这条命给他们,他们都会记得您是后娘。”
就你天天不忘后娘这两字!
“不说别的,我就说每年大年三十儿和清明好了,他们是不是一个个都不避着您让他们孩子拜祭他们亲娘?”
徐老太白了眼又倒水的孙女。
“当然,没说他们错了,这很正常,人之常情。可要说我瞅见了心里就没一点想法,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他们拜祭他们的,我就从不掺和。我就记得我爷是亲的,但让我给他们奶磕头?不可能的事情。”
没人让你磕头。
“我奶还在,我嗑哪门子的头,您又不是抢了他们亲爹亲爷。没您,有没有他们都不知道,养恩就大于天。
换成讲究人,他都没脸不避着您,就是您让他拜祭,他都得要先给您磕三个响头,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徐老太暗叹:“怪不了你大爷他们。你大爷打小起,你太奶奶就教他带你二大爷和你姑给他们亲娘烧纸。”
“所以您图啥?”
“图个心安。”
徐长青竖起大拇指:“您是这个!”
“……”徐老太伸手拍掉,“没大没小,笑话起你亲、奶来了。人要学会睁一眼闭一眼,不然累得只有你自个儿。”
“学不会。”
“学不会也得学,不然苦得只有你自个儿。谁不是当姑娘时受不了一点子委屈,等经的事儿多了……”
徐老太话到一半立即回醒,她和孩子说这些干么。“行了,早就冲干净了,赶紧的搓两下晾起来。
让我来洗又不干,赶紧的带上工分本去分粮。今儿奶在家里不出门了,分到了先甭急着拉回来,你娘晚点就到。”
“好,不急,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