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垂,又在做什么?
关中这些商队,难道不也是群狼么?
司马昱想要放鲜卑这群狼入江左,难道慕容垂就有样学样,打算放关中的这群狼进入河北?
因为率军转战淮南久矣,因此和北方的通讯也是断断续续,对于朝堂上如今势力此消彼长并不清楚的慕容儁,难免下意识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微微低下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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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城外,官道上。
关中骑兵已经把整个城北的大股鲜卑兵马都肃清,他们虽然没有出现在广陵城下,但是这种一旦出城向北就是死路一条的压迫,也不亚于骑兵直接在城下现身。
更甚至,攻城本来就不是骑兵的长处,所以当一支骑兵冲到城下的时候,城上守军看着这些想要爬城却上不来的骑兵,反而会心神安定下来,诞生名场面:
“你上来啊!”
“你下来啊!”
所以骑兵不现身,却仿佛无处不在,且让守军摸不清楚其位置、兵马数量,这才是真正的震慑。
“姊夫,六扇门递出城的线报,谯王在广陵。”谢玄快步走到杜英面前,脸色沉重。
“消息准确?”杜英正凝神看着舆图,头也没有抬,对于这个消息好似并不奇怪。
“六扇门之前派人潜伏淮东,这一次被抓入城中修缮城防。”谢玄解释道,“结果正好看到了鲜卑骑兵自西而来,护送一位身穿朝廷衣袍的人入城,所以用我们买通的渠道,将此消息送出。
且根据六扇门从建康府传来的消息,城中和会稽王亲近的皇室以及其余官吏之中,只有谯王司马恬称病在家,已经多日未曾露面。
此时正是司马昱图谋将世家一网打尽的时候,大多数会稽王麾下属官都忙的不可开交,司马恬称病不出,本来就说不过去。
因此六扇门可以判定,使者正是谯王,司马恬!”
杜英终于抬起头来:
“直接派遣皇族子弟前来谈判,看来司马昱所图甚大啊。”
“怕是要借兵下江南了。”谢玄也凛然说道,“正如姊夫之前所推测的那般。”
“时间,地点,何在?”杜英揉了揉眉角。
不知道时间,不知道从何处渡江,那么就算他们看穿了慕容儁的意图,也很难打乱他的计划,更不要说慕容儁肯定不会率领全部的兵马南下——他同意,司马昱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这就意味着,杜英想要穿插阻截慕容儁,恐怕要绕过慕容儁后续兵马的阻截。
谢玄沉声说道:
“欲渡大江,无外乎南侧的瓜洲渡,可以前往对面京口,否则向东或者向西,都没有大渡口适合大军一夜之间直入江左。
而属下认为,可以再多派斥候,只要城中有异动,我们即可动,因为杀入江左,必然是一件长途奔袭的苦差事,所以在此之前,慕容儁只会养精蓄锐,以求能够一击必杀。
且其身为皇帝,如果坐镇城中,不动半步,则说明慕容儁对此次南下并没有太多信心,随着司马昱闹一闹罢了,所以我军可以从容进攻其防线,给慕容儁造成我军心有余而力不足之假象,或可令其升起趁此北上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