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难言的窘迫。
“爸,您放心,我会回报唐家养育之恩的。”辛甜看向后座的秦时遇,唇角漾起温柔的笑意,她轻声道:“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和您说,当初我失去音讯,在没有被福利院收留的那五年,我一直和阿遇在一起。”
“如果一定要说感激,我更感激阿遇。”
秦时遇眼角的戾气,瞬间都被轻易抚平。
他唇角扬起,笑意优雅动人,温柔得不像话。
另一边的温坞衡又怎么可能听话不出辛甜话里有话。
他的宝贝女儿是想告诉自己,唐家固然很好,可是秦时遇更好。
温坞衡何尝不明白。
可是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在辛甜面前表露出来,笑着对秦时遇说:“竟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秦时遇并不想和温坞衡多言,他清淡的点了点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既然是过去,唐如锦和辛甜也同样是过去了。
温坞衡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之后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干脆收回目光,不再看秦时遇,而是和辛甜一道聊起了过去的事。
关于她的儿时,她的母亲。
辛甜很有兴趣,一直在问着琐碎的细节,温坞衡笑着回答。
而秦时遇坐在后座,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
糖葫芦辛甜只吃了两颗,上车以后便忙着和温坞衡聊天,忘记再问自己要回去。
秦时遇听见自己脑海中有一道自嘲的声音。
那道声音说:“秦时遇,你看,这世上还是有你不能给辛甜的东西。她想要的、缺失了整整十五年的亲情,只有温坞衡能给。”
于是他从始至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快到温家的时候,辛甜察觉到秦时遇的情绪不对,终于转过头看他。
温坞衡看着辛甜犹豫又担忧的面容,只当作没看出异样,笑着说:“我先下去了,你和时遇也快点过来。”
辛甜说“好”。
等到温坞衡离开了,辛甜才伸手去握秦时遇的手背。
他的手很冷。
在辛甜开口之前,他便哑声道:“甜甜,会不会有一天,你发现,其实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阿遇”辛甜愕然:“你怎么会这么想?”
秦时遇抬眸看向她,眼眶很红很红,眼角的泪痣无端让人想到眼泪,说不出的恸意:“甜甜,我能给你的东西真的很少,就好像刚才,我甚至无法像一个寻常的男人一样,陪着你和你的父亲闲聊。”
“因为我光是克制住自己,不要让自己失态,制止你对除了我以外的人笑,我就用尽了力气。”
秦时遇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说不出的沙哑艰难:“我很努力想要成为一个与人为善,矜贵温雅的男人,可是我再怎么努力,也只是表象而已,我骨子里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连我自己都厌弃。”
辛甜在他轻微颤抖地声线中,不假思索地抱住他。
她笑着笑着,也有了眼泪:“可是阿遇,我永远都不会厌弃你,你也是我的全部。”
秦时遇和辛甜从车内出来时,车外只有管家一人。
他独自面对辛甜,脸上的不自然更重:“辛小姐,老爷让我在这里等你和秦先生。”
辛甜淡淡的看着他,不同于在温坞衡面前笑意嫣嫣的样子,姿态清冷:“上次在医院的事,我不管你是谁授意的,我不会容许第二次,你应该知道父亲很在乎我,如果这件事被他知道”
“辛小姐!”管家错愕惊慌的看向她:“我当时真的是糊涂了,我没有想那么多,就通知了您,我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辛甜不置可否,转身朝着唐家的大门走去
秦时遇跟在她身后,从始至终不发一词,只是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了辛甜身上。
俨然保护的姿态,温柔的不像话。
只是管家接触到秦时遇在离开时冰冷的眼神,于是双腿像生了根,几乎不能挪动半步。
秦时遇跟着辛甜迈进温家,他轻声道:“真的就这么不追究了吗?”
辛甜仰着脸朝着秦时遇笑:“毕竟是父亲身边的老人,我如果追究了,温家对我估计会有非议,管家如果下次还有什么不规矩的,阿遇陪着我处理吧。”
秦时遇眉眼间透着温润,柔声道:“都听甜甜的。”
辛甜笑着低下头,握住他的手。
没有人想过会在这里看见唐如锦。
男人坐在前厅,正在同温坞衡一道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