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搞一批长弓过来,就算搞不到,再不济也得弄一批紫衫木回来自己制造长弓。”西蒙的心中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自第一个倒霉蛋中箭之后,比尔发现那些狡猾的弓箭手就和滑溜的泥鳅一样,很难再射中他们了。
“准备,放箭!”
比尔见那些弓箭手们已经进入了距离村墙八十多米的距离,侧过头对着弓箭手们大声喊道。
“嗖!嗖!嗖……”
没一会儿,村墙上便响起了箭弦清脆的声响和箭矢高速飞出的破空声。
弓箭队的小伙子们基本上天天都在训练,不是在打猎就是在新搭的射箭场练习打靶。他们预估着风力和抛物线以及敌人移动的速度,算好提前量后松开了手,紧接着从箭壶里抽出下一支箭矢。
这时,空地上即将抵达距离村墙五十米处防盾的敌军弓箭手开始出现伤亡了。
一些弓箭手被射中了大腿,一下扑倒在地,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一些弓箭手被射中了胸部腹部,软铠甲和武装衣并不能保护他们,他们能做的只是忍受巨大的苦楚,然后死去。
而此时,比尔和另一个弓箭手的威尔士长弓威力就凸现出来了——有一个被射中肩膀的弓箭手,虽然穿着皮甲,但箭矢依旧深深地穿透了他的肩膀,箭尾的白羽几乎都贴到他的皮甲外套了,随后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
“婊子养的狗东西,现在轮到我们了!”
插了十几根箭矢的橡木防盾后面,斑白头发的老制箭匠压抑着怒火从背后挎着的箭壶中一连抽出了六支箭矢,插到了泥土中。
他拿起了一根箭矢,小心翼翼地退后了几步,目光迅速锁定在了村墙上一个正在快速抽箭搭弓射击的小伙子。
紧接着,他熟练地拉开了弓弦,“嗖”的一下,带着泥土的箭矢高速飞出。
他重新躲回了防盾后面,果不其然,一声短促的惨叫从村墙上传来,他知道自己得手了。
“该死!”
村墙上的西蒙听见了旁边传来的惨叫,时刻关注着敌军大部队动向的他不禁偏头看了看——那个可怜的小伙子脖子被弓箭贯穿,身体瘫软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吐出血液血沫,看样子活不成了。
西蒙没有时间悲伤,再等他回头的时候,他看见敌人的军队和攻城器械已经越过了他堆起来标记两五十百米距离的石头。西蒙随即便向旁边的士兵喊道:“两百五十米!”
“两百五十米!”
士兵大声对着投石机角楼的方向喊道。
投石机的发射角度和扭力是事先便调好的,莱安大致估计了一下敌人攻城车的方向和速度,预算好了提前量,随后对旁边的工人说:“就是现在,放!”
“啪!”
投石机的扭力臂高速抬起,狠狠地击打在了止栏上的缓冲垫上,扬起了一大片灰尘。
大石块飞速向攻城车的方向飞去,攻城车旁边围聚着的士兵们睁大了满是恐惧的眼睛,下意识地举起了盾牌。
“砰!”
“噗!”
“呀啊啊啊啊!”
莱安的提前量算得太少了,石块没有砸在攻城车上,而是砸在了攻城车后面紧紧跟随着的自由民士兵队列里。
那个最倒霉、被直接砸中的自由民士兵,周围的人都认识他,因为他是个老赌徒了,这几天和别人玩骰子游戏赢了不少钱,让人印象深刻。
上帝在前几天给予了他好运气,但这会儿好运气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飞速袭来的大石块首先击中了赌徒的盾牌,然后毫不减速地像摁一团橡皮泥一样将他击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并未减弱多少动能的石块直接将这个赌徒士兵砸得拦腰截断。混杂着盾牌木屑和生生被撕裂的衣物,大石块让了他的上半身四分五裂,碎肉横飞,令人作呕的血雾飙溅得到处都是。
等一切尘埃落定,旁边的士兵们都看见了倒霉蛋赌徒的尸体——尚还完整的下半身,泥地上连接着下半身的花白大肠,残碎的内脏被洒得到处都是。
周围许多士兵的脸上,身上,手上,武器上被溅到了那个赌徒士兵的碎肉和血液。
这带给他们的心理冲击已经远远超过了纯粹看着队友被敌人用普通兵器杀死时那般惊悚——上帝保佑,他们亲眼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队友在他们面前瞬间被撕裂分尸,自己身上还粘着他遗留的血液和碎肉。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许多士兵开始呕吐。就算是上过几次战场的老兵油子也感觉喉咙里一阵波涛汹涌。
“重新装弹!提前量算少了,我们得调整一下角度和方向。”莱安和工人们反馈着这次射击的结果,言语中带着冷漠。
他知道,如果真让敌人杀进村里,肯定有人的下场会比那个被石块击中的士兵要更惨,好歹他在一瞬间就失去意识摆脱苦海了。